杨不为依然不紧不慢，甚至还有功夫端起放在桌边的茶盏。
“师兄小心！”
就在剑锋快要划过秀发的时候，杨不为突然动了。
不，准确说不只是杨不为，而是周围的一切都动了。
斗转星移，乾坤借法，须弥挪移阵法！
剑锋明明已经贴住鼻尖，却费劲浑身解数都无法触碰。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这就是须弥挪移阵法的奥妙。
“混蛋！”
眼瞅着剑尖距离杨不为越来越远，薛善为暴跳如雷：“你耍诈，竟然提前在这里布置阵法！”
杨不为翻个白眼，这不废话，要不然怎么敢来这里。
既然提前得知会有这么多弟子聚集在这里，他岂会毫无准备，谁知道其中会不会有异族派来的奸细。
不过话到嘴边，却换了另一副说辞：“薛师弟此言差矣，若是外出历练，你又怎么保证每次情况都是与你有利？”
“外出历练万事难测，或是兵器被人掉包，或是身中埋伏被人群殴，亦或是落入他人提前布置好的阵法之中……
种种可能都会发生，你不提前做好准备，还不许旁人算计你吗？”
众人闻言一愣，是啊，在座的诸多师兄弟，又有几人出山没有吃过亏的。
这不正好印证了大师兄的说法吗？
便是连薛善为也变得安静下来，自己过去是不是太过莽撞武断了……
回想起与妻子的相知相爱……
还记得那时自己一人冲入山贼腹地，浑身浴血，在那里结识了自己的妻子。
那时候的手捧瓷碗，一勺勺喂自己汤药。
开始的时候，明明很恩爱，又怎么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呢？
对了，是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吧。
一次次出门历练，一次次负伤而归，甚至连累妻子也险些丧命。
“我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
我不想一觉醒来身边是你的尸体！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对不起！”
这是妻子对自己说得最后一句话。
当时的自己并不懂得这句话的分量，现在，似乎终于明白了一些。
“对不起，对不起……”薛善为将脸埋在手掌间，泪水顺着指尖流落，在地上盛开出一朵朵鲜花。
这不是形容，而是真的开花了。
从发芽到生长，再到盛开，整个过程顷刻间便完成。
身后的虚影也不再咆哮，原本充满的戾气缓缓消散，恢复成普通的中华田园犬模样，正开心围着主人乱跑。
薛善为盘腿而坐，任由鲜花遍布在四周，阳光穿过重重阴霾射在心头，将他的身影都拔高不少。
铮！
利剑出鞘，薛善为的武器不知从何处飞来，盘旋在他头顶。
“我悟了”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来，又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似乎蕴含着什么真理，却又如同废话毫无作用。
薛善为缓缓睁开眼睛，鲜花、虚影、阳光、利剑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开手，所有一切又再次浮现。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满复杂。
薛善为，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