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铭吐了一口气,“幸好幸好,我差点儿就像拿这笔钱先去环游世界一圈儿了。”
“这个,短时间内你应该不会有这种闲钱了?”
“啊?
为啥?”
“因为我们买衣服是划得你的信用额度啊。”
艾莫兰德挠了挠头,“毕竟学校肯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报销的。”
“然后你就划了我的信用额度!”
程羽铭大叫着,“意思说我还没有入学就已经开始欠债了是吗?”
“那个……
可以这么说。”
程羽铭发疯似的掐住艾莫兰德的脖子,“你这天杀的啊!”
艾莫兰德被摇得偷换脑胀,“不……
不要着急啊!
这只是一笔前期投资,以你的资质很快就能赚回来的啊!”
爱德在一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三十万!
那可是三十万啊!”
程羽铭心痛地快要吐血了,“我他妈这辈子都没花过三十万!”
“咳咳!
孩子,欠债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你瞧我都欠十几万了不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艾莫兰德好不容易从程羽铭的手里挣脱出来,“呃,不要着急,只要你能拿到奖学金一切债务都会随之而去的!
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有个屁的用处啊!”
程羽铭心痛的要死,他感觉自己的未来突然灰暗了。
……
程羽铭一个人留在了61层,艾莫兰德逃似的带着爱德跑到66层去找卡莲和乌娜了。
他愁眉苦脸地在大厅里来回闲逛着,这里并不设置雅间,所有人都聚集在这宽敞奢华的大厅里就坐,现在还没什么人,只有那么孤零零的两桌客人正在酒桌上畅所欲言,他也不知道该上哪去,艾莫兰德老师没告诉他定的到底是哪。
其实人生过得真的有点儿快,他本来听说人越老越觉得时间流逝的很快,他现在就已经感觉到了。
每天起床,然后吃饭,不知所谓地带上一整天,吃饭,睡觉一天就那么过去了,要说一天到底干了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就知道晚上了,该睡觉了。
说真的,他觉得自己这么过得挺窝囊的,要是那些有血性的小说主人公,恐怕经历过家里这种大变,早就奋发图强,踏上了血腥的复仇之路了。
而他呢,每天听听歌,看看电视,偶尔和朋友出去玩一圈儿,甚至还有心思考虑恋爱这种人生大事,倒不是说他不担心父母,只不过他真的没有那种不去手刃了那群混蛋就浑身难受的决心。
他希望变强,没有人不希望,谁都想在这残酷的世界上拥有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利,程羽铭觉得自己就是一位命运的唾弃者,他甚至早就觉得那种玄而又玄的东西跟他没有几根毛的关系了,不然上天就绝对不会跟他开这种无聊又而趣味的玩笑。
他突然感觉心烦意乱,一头扎进了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哗哗地留着,他把脸整个探进去,任由水柱冲击着他的皮肤,有点儿疼,水花飞溅的到处都是,甚至呛进了鼻子里,咳嗽地眼泪都出来了。
望着镜子里的脸,白皙的皮肤,满脸的颓废,配上这身衣服显得不伦不类。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就像是一个废人,干啥啥不行,张梓雯告白那次,他逃避了,父母被抓的那天,他逃避了,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他第一件事想象的就是逃避,而不是面对。
克莱尔总是这么说他,他自己也知道,但就是改不过来这个坏毛病。
这位年轻的恶魔,至少看上去,真的是一位非常不错的人生导师,至少他不会给你灌输那种极端的歪理。
他有的时候觉得,克莱尔真的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了,一位任劳任怨默默付出还干越充当知心朋友的人,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接下来的路,就远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了,那可能是一条有去无回的单行道,将要面临的是那些铁血无情唯利是图的掌权者们,他或许该庆幸还有克莱尔这样一个好朋友肯默默地跟着他一起承受痛苦和责任。
他甩了甩头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像是一个落汤鸡,连人家小姐姐给他捣鼓的精致的发型和一副都变得乱七八糟的。
随便从旁边的纸抽里拽了几张纸,胡乱地在脸上擦了一把,直冲冲地朝门外走去。
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对方发出了尖叫,然后摔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程羽铭连忙道歉,他刚才一直在想别的事,没想到会直接撞到其他的客人,他伸手准备去扶,却发现摔倒的人是他的高中同学,柳依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