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架床弩其实都是按照这样安排的,只不过省出来三架而已,王毅要加上三架,直接推过去放置便可。
王毅眼睛一瞪,这个年轻小将挑了挑眉毛无言离去。
“对了!”
王毅又重重的喊了一声。
“什么事啊?”
走远的人不耐烦的说道。
“淮安军有可能明日就会攻城,你小心一点,这次指挥任务我全权交给你了,不要出现差错。”
王全听后大喜若狂,大将军放权,自己可就有用武之地了,这可是整整四万大军,有几个将领能带四万铁军!
他遥遥对王毅恭声说道:“谢大将军!”
王毅骂了声“臭小子”便不再理会,尽管这儿子不中用,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谁人不希望膝下儿女成龙成凤呢,自己已经快要到甲子岁数了,再加之戎马一生浑身暗伤,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再不给儿子铺路,等到自己驾鹤西去,恐怕王家就直接没落了。
王毅一直对那些将子孙放在别处镀金的同僚嗤之以鼻,自己的孩子自己还能不清楚吗,有多大本事就放在多大位置之上,要么就一直放在身边看管教育,传授经验,不然迟早是个祸害,就像前几天水师大都督之子吴勇一般,本身并无真才实干,却占着看守淮水那么重要的事情,这不只一个照面就落败了,而且是败在逃跑了七八艘军船之上。
若不是吴勇没守住淮水,如今南朝也不会落得错一步就会被两面夹攻的形势之下,这一回,水师大都督吴启天的老脸都丢光了,整个南朝都在骂他养了个废物儿子。
王毅看着远去的背影,他长舒一口气,以王全这个刚愎自用的性格,不放在身边的话,还真说不定是不是隐患,要是王全给自己弄了个大窟窿出来,不用南王大费周章,他会亲自动手宰了这个兔崽子。
王毅突然一拍脑袋,低语一声,“姥姥的,骂他不就是骂我自己吗。”
入夜。
李自真坐在渔村的边缘,遥遥望着天空,快要入秋的夜空星辰十分明亮,月儿也如同一个玉盘一般悬挂在天上,草丛中还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他本就是一个玉面书生模样,典型的北人南相,北人厚重但是也有弊端,那就是厚重之余也有蠢笨,南人机灵但也狡猾,李自真就是合稳重与机灵于一身的面相,大富大贵不说机缘也十分不错。
这种面相的他孤单的坐在江边,发丝随风舞动,多了几分失落士子的美感。
李自真穿着薄衫,江边夜风瑟瑟,他依旧坐在那里,手里紧握着一张废纸,蜷缩着身体形单影只,谁人也想不到,这个有些瘦弱看起来若不经风的中年男子,是掌管三四十万大晋军队的藩王。
他捧着下巴,怔怔出神,他突然想起来当年先帝下诏藩王镇四海的旨意,发配皇叔们赶赴各地做领兵藩王,这些年过去了,老一代皇叔们全都与世长辞,他们的子孙现在也不过就是个郡王,只有自己世袭在藩王之位。
老淮安王还是壮年的时候说的话,现在一直在李自真耳边回**:“当年太子之位是你爹我的,若不是我早年间不争不抢爱好读书,没有多管兵权之事,你那皇叔直接带兵过武英殿逼父让位,我也不会落得一个藩王的位置,否则现在的帝位何时能轮到李如是去做,我与李如是同字,真是奇耻大辱!”
李如意,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