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苍白,嘴唇亦无血色,往阳光明媚的小镇里一站,宛如一只从地府逃出来的小鬼。
镇民见此人入镇,一些想要出城的人,皆是像是白天见鬼一般快速走过,生怕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镇子前头有一家简陋客栈,这面色苍白的路人驻足,眼神却望向镇尾,他感应到,那里有十五人个强弱分明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年轻人眉头皱了皱,想了一下以后脚步轻动,走入这家客栈。
客栈的店小二正百无聊赖的挥着鸡毛掸子,打走那并不存在的飞虫,他眼前突然一暗,抬起眼皮发现一个犹如害了重病的少年站在眼前,已经半天没开张的他也不管这人面孔怎地如此苍白,他立即放下鸡毛掸子,陪着笑容说道:“这位客官,见着面生,是从外头来的吧?
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年轻人拍下一枚银锭,“上一壶水便可。”
店小二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骂一声什么东西,出手看着挺大方的,一来就是一两银子,但是只要一壶水?
一壶水就值一个铜板,你让我怎么找零,而且压根没有赚头嘛。
店小二翻了个白眼,他又重新坐下,收敛笑容嘀咕道:“找不开找不开,那边儿就是水壶,自己倒去,真是个短命鬼……”病态少年听到这般刻薄言语也不生气,他轻声说道:“银子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是买你的水壶。”
说完,他自顾自拎起一只水壶,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粉末状的白色颗粒,坐在窗边独酌慢饮,好像这寡淡茶水加入粉末后,是什么浓香烈辣的酒水一般,喝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店小二咽了口唾沫,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大晋淮安军打过来了不说,自己今天在店门口招揽客人的时候,看见一群黑衣人从头顶飞过,宛如一只只黑雀速度极快,瞬间就消失在眼前,他还以为是什么妖物现身,吓得不轻。
现在又有个看起来要死不活的年轻人,只要了一壶水,准确来说是一个装满水的水壶就给了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啊,够买几十个水壶了。
店小二挠了挠脑袋,想不通就不想了,但是自己这又不是黑店,一两银子只卖一壶水的这般宰客行径,传出去还不被镇子里一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邻指着鼻子骂,他抬起头刚想问这个出手阔绰的客官再吃点什么,可是那窗边已经空无一人,水壶也一并没有了,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在那坐过。
他的汗毛瞬间炸开,回想那个年轻人声音幽然,面色苍白,这可不就是白日见鬼了吗!
“闹鬼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从客栈中传出老远,病态少年回头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继续向前走去。
树林中。
齐得黄依旧是站在原地,不过前后一丈距离有些许脚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