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生了这个想法的他急忙甩了甩脑袋,借着晚风,他清明了许多,苦笑一声自嘲道:“喝酒差点误了大事,再说了,我就是一个小小校尉,城内还有两个人物在呼呼大睡,这种命令也不是自己就能下的,顺其自然吧!”
如今这六千左右的渝州守军可禁不起任何折腾了,如果现在全数派出夜袭西蜀王帐,赌赢了绝对能撑到援军到达,要是赌输了……
可就全盘皆输了。
西蜀军还能输得起,他们大不了就是重振旗鼓卷土重来,可渝州是输不起了,很显然,朝廷要的就是这第一次的开门红,往后西蜀再攻打就是直接将渝州让出去了,无论是你渝州真正守住了,还是等到淮安援军来了,只要西蜀那边一撤退,渝州所有兵马也要撤出渝州,赶往颍川郡。
这是淮安王告诉自己的,于有俊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如果真的摊牌了,渝州的最后这把火就灭了,虽然不知道就算赢了之后,怎么让渝州军民甘心撤入颍川郡,但眼下的事还是要做好的。
能守一天是一天,尽量少死一人,那就少死一人。
整个渝州城的人都是各怀心思,渝州将军府内也不例外。
那一群在侧门血拼受伤的淮安军士卒,被童言海安排在自己的府邸养伤,至于为何会单单只把他们安排到豪气的将军府,童言海也没有明说,只是借口自己府内反正也没有人居住,添点人气罢了。
将军府一间阴暗的小房间里,依稀可以看见有一个不算健硕,甚至有些消瘦的背影,这个背影只是借着月光在窗户下看着手里的纸张,常年的清苦生活让他没有入夜点灯的习惯,黑夜也能让他的思路更加清晰起来。
此人眉宇间很是年轻,但却又有几分不是年轻人的清冷与肃穆,他浑身缠着纱布,左臂更是架上了木板。
他坐在窗前,好像看完了那张纸,他又细细的放入怀中,抬头看向天空的月色,他喃喃道:“一百八十人的屯长……
我萧章如今也有起色了,当年月下演算天下局势,后来又与齐老师商谈拉旗一事,这带兵便是第一步……
小狗儿,你又在哪呢,有没有到达白鹿洞那个天下闻名的学府……
我还指望你给我当军师……
助我逐鹿天下……”少年喃喃几句,其意气吞狼驱虎!
竖日。
黎明刚刚破晓,西蜀大军已经开始整顿排列起来,留给他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仅剩四日,四日内再久攻不下,他们必须要撤退了,否则等到淮安军赶来,西蜀两万多士卒对上总共一万五千的守军,胜负就两说了。
陆子语看着账下的钟冠,他沉声道:“今日是最后一次,否则你不用来见我了。”
钟冠低头,“末将必拿渝州!
否则提头来见!”
陆子语“嗯”了一声,“闫羽,你押着刺史夫人一同前去。”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