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及门口,他又停了一停,补充道:“黑鹰罗巴克。”
红衣女孩目送完青年的离去,目光回到桌上那空空的银盘,半晌,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克洛克老板亲自捧着一盘小羊腿肉跟一杯麦酒出来的时候,忽见迎面一道黑呼呼的影子扑了过来,下意识他一躲,还好,身手不错,东西都没有洒掉。
“我今天去麦子那”娇滴滴的声音的主人,跺了下脚,收起鞭子,一阵风地跑掉了。
盗贼工会跟冒险工会最大的区别,就是不管是盗贼还是来找盗贼的人,没几个愿意光明正大、登堂入室,而且越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就越发找不到人。那个盗贼公会,光门口就设计得鬼鬼祟祟,进门后又是弯弯曲曲,将近二十扇相似的门,仿佛要先把你绕晕,才好让你见人。
法西尔绑着一条帕子捂住鼻子,挡住自己最讨厌的浓烈刺鼻的旱烟味,另外还有味道很冲的劣质水烟。这些味道她每次出来都被迫干呕半晌。要知道,她家里里外外的男人,即使要抽,也是使用相当精美的镀了金的银烟壶,那细细的壶嘴处还镶上漂亮的玛瑙翡翠,男人们在这些相当于艺术品的器具里填上用冰片、麝香和果香混合制做的高级烟丝,安坐在裹着名贵丝绸的软榻上,一举一动堪称优雅绝伦,连飘出来的水烟味,都叫人闻着软绵绵、爽舒舒。
除了男人混杂汗臭的劣质烟味外,她还闻到某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小型生物排泄物的味道,这更是从小被规训仪容必须时刻保持整洁的少女难以忍受的。
她真是受够了这里的空气。不过不要紧,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在这个小镇上住了十多天,每天上午到“麦子”,下午到“稻穗”,晚饭后回旅馆,这种三点一线的行程,几乎要把她闷死。
还好大概真有什么精诚所至,那天下午因为某个奇怪的黑衣青年的出现,令她意外转移阵地到“麦子”,她再次使出金钱攻势,要求工会里的盗贼联络人替她找到名叫“银翼”的家伙恩,盗贼工会的寻人效率是非常高的。
据说,他出道才一年半,风头已经盖过了那些干这行十年的好手。
培利亚那个三不管地带,他一个人剿灭了若干个大型的土匪窝,拿光了一年赏金榜上一直排名最前的十个赏金。
然后又听说,他把某某领主家的宝贝偷走了;把某某寺庙的镇庙之宝偷走了。
诸如此类的传闻,黑的白的,他干过的,没有一桩是失手的记录,而且,据说他为自己的顾主保密功夫也非常到家。
关键是,法西尔需要找一个能干的人帮自己干一件算不上惊天动地,但总算是颇具难度的大事,她要找最好的,而当她问部下谁是最好的,他们只给她推荐了一个人。
只有银翼。
除非不干,干就要万无一失,必须成功,所以她要最好的。找不到,就一直等,等到时机都过去了才会罢休。
还好过了今天等待就要结束。盗贼工会的人给了她答复。银翼愿意见她。
如果盗贼工会的人说谎怎么办她是闪过一下这样的念头,但是随即,看了下日子,算了,就赌一把吧。
冒险工会跟盗贼工会都有留言给银翼,说有一个年轻的红衣女孩要雇请他干一件事。酬劳没有说,但保证一定是令人满意的。
银翼不太想见这个女孩,一个看上去才十五不到的孩子,能请人干什么呢所谓的大事,也许只是请他去偷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或者是去帮她偷个情郎。
家里的父兄正准备要他去完成一个重要任务,在此之前,他已有了停止使用银翼身份的打算。
那天下了场急雨,还好,快雨快睛,左右无聊,就在赌坊里赢了一把钱,正打算去冒险工会喝一杯那里味道不赖的麦酒。刚走到“稻穗”对面,就看到那名叫“钱迷罗巴克”他自动忽略对方另一个外号的男子,一个喜欢带着一只“恨狐”到处招摇撞骗的同行从工会跑了出来,他脚下生风,似乎防止被店里什么东西追上一样。
旋即,一抹让人印象深刻的红色又跑了出来,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那似曾相识的颜色,银翼犹豫了没两秒,立即尾随而去,然后发现了少女跑进了“麦子”。
然后他知道就是她找的自己。
然后就接了她的生意,约了见面的日子。
然后,两人就碰面了。
红衣少女看到带着头巾,蒙着面纱,真面目其实一点也看不出来的男子,那个传说中叫银翼的男子,激动得手有点抖。但她假装镇定,佯扮老到,跟他讲了来意。
早就猜到她的身份,所以对她的要求并不吃惊。
更何况,奥玛森的丝罗娜公主,排在赏金榜上一个多月,形形色色的金主对她求之若渴,再添一个不足为奇。因此这个小姑娘也才敢什么也不懂就来赌这一把吧。
像这种双方都先见面的大交易,规矩是要先付订金。
红衣女孩嘭一下,砸下满满一袋金币,几颗堪地亚那特产的鸽血宝石跟深海蓝宝石滚了出来。
“呐这只是一半罗亚诺尼是我的,我不会让他跟任何人结婚再说他要是结不成婚,他们也会相当高兴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请一定要让那个什么丝罗娜公主离他越远越好”
“听您这么讲还不如直接把王子抢到自己身边来呢。”
“那那也可以,只要你办得到不对我还不想愚蠢到这样触发战争”
银翼没想到日后这件事还真的成了帮小女生抢情郎的狗血戏码,当时,他只是想着,这件事,对他而言,其实也是一件顺水推舟、一箭双雕的好事。
这个生意,从不想接,到有点兴趣,再到现在,非接不可。
因为他确认了这个女孩的身份。
柏斯的雪,堪地亚那的火。
法西尔,那把堪地亚那皇室娇艳欲滴的明日之火。
金靥桂的回忆
更新时间200841613:56:14字数:3007
宽厚与仁慈,正义与道德,都是在主君需要它们的时候,才有存在的意义。当父王跟我这样说的时候,我十六岁,罗尼十岁。
当父王这样跟王弟说的时候,我二十二岁,罗尼十六岁。
最近王弟罗尼面对我的目光总似有那么一点难言之隐,我便明白很快自己的责任可以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