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也正是这样想愿快乐永随您。若您像我这样在一个地方停留千百年,每天无所事事地只有回忆再回忆,您就可能有点明白我的感觉。”
“我不仅能力有限,而且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但如果您能清楚告诉我应该去做什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我愿意帮助您。”即使是最糟糕的情况下也不可以盲目许诺,这是丝罗娜越发领会的道理。
光团美人颔首欣赏这种谨慎。
“这是一个封印我的魔咒。请原谅我实在无法直率地告知您名字以及魔咒的内容,我无法做到。除非您猜到了,或者亲自向我提及了这些,我们才可以谈论它。所以这也是我的苦恼之一。”
因此
“因此我需要跟着您,或者说,请您不管上哪里,都带着我同行,只要有机会,就帮我找回失去的东西。我不会妨碍您要做的事,积极地说,您身上布满了名叫悲伤的负面情绪,我缺乏这种东西,附在您身上,我可以帮着分担一部分,也乐意籍此体会这种久违了千年的气息。”
“您意思是要住在我身体里天天跟我一起”
“可以这样说吧。但我绝不打扰您,比如说,没有您的许可,我绝不会表露出意识,您也不必担心自己身体会出奇怪状况。”
丝罗娜是有点迷糊,但绝非呆子。小时候被逼着仔细阅读的皇家经典说过,这世界上除了以大神名义发的誓言可以相信之外,怪力乱神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人心有时跟怪力乱神是同一水准的,教导她的大神官补充这一点。
“冒昧地问问,您愿意为此以大神名义发个誓吗”
美丽的亡魂神情突然变得扭曲,身上光芒激烈地颤抖起来,似乎情绪很激动,那光粒西西簌簌发出杂乱的嗡鸣。
“请您冷静”杂乱的声响与蓬乱的气压令丝罗娜心跳加速。
“对不起。”重重吐出一口气,女亡魂努力使光变回稳定,“我做不到。如果您非得要我发个誓言,我可以用这片大陆的名号许诺。以斯诺利亚之名起誓,我可以做到。”
“还没有听说能用大陆名号起誓的。”丝罗娜小声嘟囔着。
“真的,其实我对您没有坏处。而且我从您身上感受到了对力量的渴望我曾经也掌握过力量,说到对力量的了解,我应该比您懂得多点。”
“力量”
“您生来力气就比普通人大,是吧可是您却永远控制不了什么时候能使用它,也控制不了它使用的效果。所以您至今无法在实战里享用这种天赋。”
女亡魂说的确切。丝罗娜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却怎么也无法使用,以至于最后觉得,这种天赋就是生来破坏她走上淑女之路的,并最后坦然地放弃往这条道路发展的努力。
“您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所以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会彷徨,处事喜欢犹豫不决,有时很冲动,真正需要勇往直前的时又会去想退缩的理由。”
被人一针见血地戳中痛处真不舒服,可丝罗娜又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知耻而后勇,绝不会想办法掩饰不足。好学力行是她另一个优点,只要有一位贤者站出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她多半会去认真地改进。
所以她被女亡魂的话打动了。或者,是被诱惑了。
“我赌上性命,同意您借住我的身体。但是您必须发誓,没我同意决不私自利用我、伤害我以及身边的朋友,也不可以随时窥探于我。”
“也许我要补充一点,在您万一又发生昏迷时,如有必要,我可以代替您、帮助您。”
丝罗娜仔细考虑:最近受制于人、束手无策的情况越来越多,这种情况下有人替自己善后也许不坏。她点点头。
“那,我就以斯诺利亚之名,当然为了您的安心,我还要带上这些精灵的名义,这片森林、这个湖泊,还有我的朋友时间女神,请她们帮助记录这个时刻,我对您保证,绝对遵守我向您所作的承诺。”
我真是冒了大险。竟然答应一个连用大神名义起誓都不敢的鬼魂的要求,让她驻留在体内,我一定是疯了。光团慢慢地消散,细碎如星的光点回复到绿色,各自扬扬洒洒飞回森林的树上,而其中最大一颗从中间飞出,“咻”一下,没入了少女的心脏位置。
“不,您不会后悔的。彷徨的小姑娘,我只是开始厌倦这里的时光,很感谢这个机会终于来临。我借用了大量精灵力量来显形,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当然,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既然我们已经是一体,互相称您太累了,请告诉我,可以怎么亲切又方便地称呼您呢”
“我的朋友,就叫我女亡魂吧,再没有比这更适合的了。”
21交易
更新时间200831421:05:00字数:3178
培利亚原野上特产了三种当染料的植物。一种叫大沙棘,这种灌木果实跟长在大陆北部高原的沙棘非常像,但个头大点,成串的黄果实除了食用,更是染黄的主要成份,而在其它国家,染黄通常是使用橘子或者槐花。
另一种叫蓝鸭跖草,品字型对生的三朵花瓣犹如小鸭踩过的脚印,娇小纤细,把它们在空气里揉碎,就会成为鲜艳的蓝染料。可惜这种花时间很短,用量也大,所以大部分地区从奥玛森移植了菘蓝,它身上有刷子般茂密的大青叶可以染蓝。
最后一种就是乌墨树皮。其它地区都是用橡实、柿叶、冬青叶、栗壳、甚至黑葵花子来染黑色,但是效果都比不上培利亚本地的染坊好。因为他们会用这种乌墨树皮,再加上奥玛森南部运过来的蜜望果一种肾脏型,果肉厚实香甜、核粗大的黄果实的果核一起调煮染料,使之成为令黑色又亮、又牢的秘诀。
华尔素川着眉心。浴汤里异样的变化,令她心里泛起一圈圈疑惑的涟漪。
她按照酒馆老人的土方,在热水里倒入很多培利亚进口来的特产:大沙棘酒。当地人称这种色泽比甘蔗酒更晶莹的作品为“沙棘酒的灵魂”----这是个会让人自豪的名字,足以鄙夷那些进口的、颜色土得跟泥巴一样的沙棘酒----使用未陈化、稍稍烈性的新酒混进热水里能让久热不退的病人体温迅速下降。
脱下衣裙的少女胴体在深色的橡木桶内屈膝而坐,粉色肌肤在被酒精提升了去腻能力的水里很快恢复原有的凝脂感。很难说面对一具年轻裸体,同为女性的另一人心情是如何的,但若说有点嫉妒,那倒算一种很高的赞誉。
胸前两点粉色蓓蕾,还有下面起伏的曲线,它们娇挺鲜艳,绝非羞涩的萝莉或成熟的少妇能有的韵致;小腹平滑紧致,隐约地勾勒着只有锻炼过的躯体才有的线条,它们在腰肢挺直时消失,弯俯时出现,真是适到好处的性感;她腰线高,显得腿很修长,小腿的线条能与尤翠那高地的羚羊媲美。
华尔素最爱的人也有这般漂亮的长发,但是那种软到能融在水里的质感是从未遇见过的。那张她仔细擦过的脸,蜡烛摇曳着给它镀上一层影绰的晕光,柔如月色,再彪悍的心也会被溶化。
可这些发现都比不上水里的变化。
白雾弥填了房间,充满着酒香,直到沐浴进行得差不多了,温度降下,木桶里的可视度才恢复过来。华尔素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保持金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