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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2 / 2)

光团构成的人已经快达到纤毫毕现的程度。“是你在唱歌吗”那是一个以小公主水平很难形容的美丽女子形象。

那女子长发没腰,有一半搭拉在胸前,跟丝罗娜一样,上半是直的,下面稍稍弯曲;双手拿着两样奇怪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筒箭跟一个空的剑鞘;她的衣服仍然在形成中,先是飘逸如云的贴身裙袍,然后开始在胸部、肩部、手腕部、腰部、腿部,勾勒出硬朗却流畅的线条,由于全身都是同色光,也只能识别出大概形状是类似盔甲般的覆盖物。

五官也是一团光,它们浮现出英眉秀鼻,端正的唇线和光滑的脸颊散发着淡淡的珍珠色泽。头部完成发丝,开始织起了花冠,不同鲜花树叶出现其上,丝罗娜认得有百合、水仙、金靥桂、萱草、蒲公英、曼陀,还有些月桂叶子挂在边上。

三弦捎来风的碎片,奔往新陆的巨船,缓缓启航;

四弦弥漫泥土芬芳,孕育生命的绿啊,绽开它的翅膀;

“是你吗”很有耐心地又再问了一次,这种时刻如果不说点什么,她会忘记呼吸直至窒息。

五弦酝酿爱情的醇酒,甘冽清怡,润泽我族,世代久长;

六弦再响,战鼓颤着血的惊栗;反激起英雄豪情万丈;

最后的一弦啊,心碎的回响,是我拜托这七弦之声为我吟唱。

珍贵的恋人呵,裴里尤斯之歌

温柔婉约,淋漓酣畅,慷慨激昂

“你到底是谁呢再不说话我可要走了”帝国公主粗壮的神经很快从美的震撼中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一个人痴痴地问了这么久,十足像个自言自语的傻瓜。

那光美人原本意犹未尽的想再唱下去,一听她说要走,立即停止了歌声,说出一句让丝罗娜脚下不稳的话。

“好不容易等来个人听我唱歌,竟然是个没耐性的。”

“啊,这,非常抱歉”小公主最大优点就是从善如流,从小根植的谦逊不分尊卑,一概礼貌周到。骑兵大叔由列斯队长总是对她谆谆善诱:皇者比起贵族,尽管掌握了更高地位,却更不应该用简单的尊卑态度来分隔自己跟其它人。

这智慧多么让人获益良多学会了它,老被人诟病长得太俊美的迪墨提奥尽管年纪轻轻,也很快就在都城上下建立了威信。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坐下来继续当听众。”她真的原地坐了下来,草地有些露水,调皮地往布缝里钻,屁股一下就凉快了。

发现少女眉头古怪地轻锁,光浅浅一笑,声音如银铃生脆,跟刚刚略带磁性有点偏沉的歌声风格又不一样了。

“你不是说要离开吗,怎么又肯留下来了。”

“恩如果没人带路,我其实也走不了吧。”丝罗娜尴尬地说着实话。

“的确如此。安息之林的夜精灵们都很害怕栖息地遭到破坏,所以对外来者很苛刻,如果没有它们允可,你走三天三夜也出不去。”

“安息之林这里是安息之林”尽管身在异乡,可丝罗娜仍清楚记得这片极少人提起的树林,应该座落在祖国首都格灵的西郊,自己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来过吗怎么都忘了。”

这就更叫人惊讶了。

“我来过”所以才会觉得熟悉吗

光团美女绞手在胸,缩肩撇嘴,像在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卡奴鲁鲁的子孙,可怜的丝罗娜,你整天忙于逃避命运的捉弄,一定累坏了。来,过来,让我帮助你回忆我俩的第一次邂逅。”

丝罗娜看到她向自己伸手,像是招呼,又像要拉着自己过去。她伸手回应却一把抓空,只见光粒在手中飞舞一阵,破碎的影象才重新凝回人手。

“嗯,还是不要碰触我的好,精灵们有洁癖,你让它们不安了。”

光团挪到湖边,整片水面都亮堂起来。“通”一声,丝罗娜发现水里有东西翻动了一下。

“不要大惊小怪,只是小小人鱼,她们对你好奇,所以才会离开湖心,躲在这下面听动静。”

人鱼又是一种传说才有的奇怪东西。

“春去秋来,日落月升;斗转星移,时过世迁。精灵们的记忆不会逝去。时间女神泰姆丝,挥扬你的法则,化湖为镜,显出我要的记忆吧----”

静谧平滑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一些冷蓝色的碎粒从丝罗娜跟前的水面逸出,浮起三寸高时又铺落回去。当光重新融回水里,神奇画面就出现了。

“殿下,丝罗娜公主殿下”水里出现的金发少年正是十七岁模样的迪墨提奥,提着昏暗火把,身旁站着爱马踏雪号。他终于找到公主,挥汗披露,神色焦灼,无暇多顾黎明湖畔的美景,紧紧盯着正伏睡在湖边大石上的少女。他连唤三声不见动静,只得叹了口气,俯身抱起少女,裹上自己的蓝色斗蓬,复又坐回石头上。

那少女的茶色浅发才及肩长短,眉目清秀,粗心人会把他认作俊俏少年,不是十三岁时的丝罗娜还有谁

当看到过去的自己醒来后诚心诚意向少年队长抱歉时,丝罗娜涌红着脸,释数记起当时的情景。

昨人不今在,记忆洪流顿时冲垮了小公主以意志努力筑起的心防,泪流满面。

那一年的九月,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请参看番外那一年的九月系列

千城之都的格灵,粉色明珠奥玛森帝国宫城。

琅吉士四世的骄傲、帝国才女长公主丝罗琳,即将要举行十六岁的成人仪式。虽然她有意献身国家神殿,但个人魅力及稀有身价,还是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飞蛾扑火,前来极力劝止及求婚。对子裔艰辛的琅吉士四世来说,这是一件皇家盛事,喜庆的情绪甚至振奋了半个帝国。

年幼时到奥国皇室游学的胜国太子希亚,求过七次婚,几乎就是内定的驸马人选。十三岁时情窦初开的丝罗娜,非常喜爱这位气质亲切、宽厚良善的哥哥型人物。

想起了那个小她一岁的罗亚诺尼。这个谈不上英俊,但今天成长得相当英武的男孩,那时打架总是输给自己,却永远坚定地站在她身边支持她、安慰她,面对她偶尔为之的刁蛮耍泼,不离不弃。

然后就是碰到了初次见面的、出奇漂亮又刻薄的柏斯国小王子,那个名字与面孔都记不清的家伙,在御花园触痛了她心里的疙瘩。

她隐约地知道,比起其他如瓷器般精美的皇家名媛,自己更像个少年,不漂亮温柔,天生力气古怪更让人害怕,而且性格懒散才疏学浅。就算希亚并非因此才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她也会把失败归咎到这些原因上。

她朦胧地懂得皇姐经常偷驻在银狐斗蓬上的目光,又强烈地体会着希亚求之不得的焦灼失落,可自己内心紧紧藏着的这种不能外道、敏感纤细的矛盾心情,却只能跑到郊外森林里找个树洞倾吐。她不敢跑上高山呐喊,只好直接去找愿意陪她胡闹的士兵们打斗发泄,直到把对方或者被对方击败到鼻青脸肿。

所以在特定场合,被刻薄地挑衅了,她终于生气,终于爆发,骗取了踏雪号的缰绳,恣意地奔驰,尽情地逃离,误打误撞首次闯入了那个叫所有猎人都忌惮三分的安息森林。

她是后悔的,鲁莽误闯差点连累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