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悄然而归，顾水姚并不知情，仍旧轻哼着铭记在灵魂深处的歌谣，仿佛是在唱一首家乡的歌，悠远流长，如溪水般潺潺流过发出叮咚水声，清脆悦耳。
王肃站在屋门口听了一会儿，待到一曲方是罢了，这才踏脚进屋，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听，是什么曲？我怎么从未听过？”
顾水姚微惊，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这才发现王肃进来了。
歌曲的来源自然不能说，说了只怕王肃会觉得她是怪物，便是道自己闲来无事随便哼的。
王肃笑吟吟上前面抹了抹小家伙的小脸蛋和脑袋，漆黑的眼眸占满了星辰，“很好听，以后你时常给我唱可好？”
顾水姚听得着实窝心，这男人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信，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傻还是太相信她，笑着打趣：“你当真喜欢听？不觉得我唱得很难听？”
王肃大笑，抬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好听，怎么会难听。难道我还比不得这个臭小子，你不乐意唱给我听？”
顾水姚无语看了他一眼，赶紧抱紧了小家伙，“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和孩子计较，他可是你儿子！”
“儿子也不行，我就要！”王肃挑眉，抬手就捏了一把小家伙的脸蛋，捏得小家伙的脸蛋红彤彤的。
顾水姚：“.....”
她倒是忘了，这家伙对自己儿子态度一直都很诡异，就仿佛是个小孩。
她抱紧了小家伙坐到一旁不理会王肃，王肃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叫来丫头将孩子抱去给侯氏。
等到孩子和下人都走了，他才露出一脸正色，顾水姚知道，他是想问白日的事，索性主动开口道：“白日的事，你会怪我么？”
王肃坐在她对面抬眼看着她，透过跳动的烛火，他看她看得出神。
顾水姚盈盈水眸一眨不眨也回望着他，红唇微启，口气轻柔，“你会怪我么？”
她利用了王长钦，王长钦是个好人，更是个可怜人。醒着的时候被元氏惦记，昏迷不醒还被她利用。
他真的好可怜，年纪轻轻，却成了各方斗争的筹码。
顾水姚没想瞒着王肃，所以她全都说了。
王肃静静听着，站起身来又是坐下，又是站起身来又是坐下，来来回回。
他坐到了她身侧的位置，抬手轻轻抚摸过她的唇角。
顾水姚抬头望着他，“你会因此讨厌我么？”
王肃垂眸看着她，倾身将她抱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会，我不讨厌你，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只是恨，恨我不能将你保护好，恨我无能，将你带入这是非。”
“可是王长钦他....”
“他没死，你没做错。乖，别想了，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我。”
顾水姚咬唇，静默。
她第一次发现，杀人不需要见血，杀人不需要用刀，诛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