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色光弧倏然划空而出,紧贴着小夭的刀翻飞。
小夭忽然觉得手中的刀如同被烧得通红的烙铁,触手处奇痛无比一声痛呼,她的兵器被绞得脱手而飞。
几乎是同一瞬间,她的左手脉门已被扣住,又有一柄冰凉的剑架了她的颈上
不知何时,那人竟已绕至小夭的侧后方,与小夭贴身而立,以其左手扣住她的脉门,右手持剑横置于她的颈部。小夭已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动弹不得。
小夭全身突然僵硬了
思维在短暂的空白后,她厉声喝道:“你决不是坐忘城的人你是什么人”
“我当然不是坐忘城的人,我根本就不曾说过我是坐忘城的人,只是你自作聪明而已。当然,至于我是谁,你不妨问问追杀我的人吧”
话音甫落,北、东、西三个方向几乎同时响起衣袂掠空声,人影闪动,转瞬间神秘人与小夭已身陷包围中。
小夭一眼就认出西向的两人中一个是坐忘城东尉铁风,另一人则是在她的赌局中押下那柄奇邪之剑的人。
而北侧之人则是一袭黑衣,身披红色斗篷,显得极为彪悍醒目至于东向来者,由于小夭是背向着东向,又无法转身,所以亦不知来者何人。
但北侧黑衣斗篷者已足以让小夭心神剧震
她立即识出此人是不二法门的人
唯有不二法门的人,才会如此装束。
黑色,象征着不二法门的公正无私
红色,则代表着所有法门中人对法门元尊的无限尊崇,那是与不二法门十万弟子热血相同的颜色
有不二法门存在的地方,就绝无不公正的存在,小夭深知这一点。
但为何竟有人敢当着不二法门弟子的面有如此之举
只听铁风沉声喝道:“立即放开我家小姐,否则坐忘城数万人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夭大喊道:“铁叔叔,快将他杀了他的武功其实稀松得很,若不是我误将他当做是坐忘城的人,没有防备,只怕早将之击败了”
她身后的神秘人冷冷一笑,道:“我只要手一动,你的脸上就会多出几道伤痕”
小夭心中一颤,脸上也一阵凉飕飕的,口中却毫不示弱地道:“本小姐连死也不惧,何况只是几道疤痕”
她身后的神秘人尚未开口,铁风已急忙阻止小夭道:“小姐不必与他争执此人心狠手辣,连九歌城城主的独子萧戒也被他所伤”
小夭听得此言,蓦觉头皮一麻,猛然醒悟过来,声音微颤道:“你你是战传说”
“正是现在,你该相信我不但在坐忘城名声赫赫,而且在整个大冥乐土也是人皆尽知了吧”挟制着小夭的神秘人道。
小夭只觉此事太过荒诞,就在一天前,她还设下露天赌局,赌此人是生或死,孰料现在自己的生死却操纵在对方的手中。
这时,一个清朗浑厚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其声不知来自何方,却又像是无处不在,直入人的灵魂深处:“战传说,在你周围有六名法门黑衣骑士,数百坐忘城弟子,你已插翅难飞,为何还要负隅顽抗”
小夭心中懊恼不迭,忖道:“原来是不二法门在追杀战传说,我却将战传说误认作是坐忘城的人此人既已被不二法门视作敌人,那么最终必唯有一死,正因为如此,他在绝望中更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看来今日吾命休矣”
此时与坐忘城东尉将铁风并排而立的战传说,其心情之微妙可想而知。能在法门灵使十日期限将满的时候,遇上这一次最后追杀,实是战传说始料不及的。
眼前挟制小夭的神秘年轻人正是曾与六道门贺易风、倪易斋、汤易修、腾易浪四大弟子血战的白衣剑客,当时六道门四大弟子两死两伤。战传说亲眼目睹了那一战,也是自那时起,他才知道自他进入荒漠后的四年多时间里,此人一直假冒他的名字身份在乐土作恶多端
战传说此刻心中之愤恨可想而知。
但他所想到的不仅是要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更要设法澄清此人并非真正的“战传说”这一事实,同时还要保全小夭的性命要做到这一点,显非易事。
假冒战传说者依然是一袭白衣,依旧是那么从容镇定,在如此处境中仍能保持冷静,仅凭这一点,就足见此人非同凡响。
望着与自己相距不过三丈,与自己先前容貌一模一样的白衣剑客,战传说的感觉难免有些异样。
这时,白衣剑客沉声道:“灵使,战某自知,论及武学修为,战某不及你高明,但要杀我也决不容易”
那不知来自何方,却又像是无处不在的清朗声音道:“能让你活到今日,已是一个奇迹,你应当知道不二法门言出必行、行之必果的原则”
白衣剑客哈哈一笑,道:“战某手中掌握着的可是坐忘城城主女儿的性命,如果殒惊天知道他的女儿是因为灵使一心要取战某性命,才因此被累及性命,恐怕从此不二法门再难安宁坐忘城有战士数万,殒惊天又颇具威望,深受拥戴,纵是不二法门气势凌人,也不敢小觑坐忘城的力量吧”
东尉将铁风忙振声道:“请灵使前辈顾及我家小姐的安危,坐忘城不胜感激”
谁都明白,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必是小夭最先血溅当场,无怪乎铁风如此紧张。
白衣剑客趁机道:“战某只希望灵使能收回十日之内取我性命的诺言,其实如今想取我性命的,并非只有不二法门,灵使又何必在此时拼个鱼死网破”
他所说的话看似正常,其实却极具煽动性,足以让铁风等坐忘城的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