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瞧着她，唇角微勾，语调里仿佛还带着点嫌弃，眼里却俱是笑意，“说不过你。”
程若雨装模作样哼了一声，随即笑得越发高兴。
当天夜里，她又做了梦。
南宫卿上仙在梦里夸她，说：“想必你也发现了，你的情劫已过，诅咒解除，你可以笑了也可以回天上了，不过……”
轻语愣着，不等他说便想到了：“那沈立怎么办？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闻言，南宫卿挑挑眉，反问一句：“看来你是动了情？如此这般，那看来你也回不了天上了。”
“为什么？”轻语不解。
南宫卿却说，“我之前就同你讲过吧，不能随便动情，你下凡历劫只是为了解除诅咒，让那玄墨十世怨气得以消解，可不是去渡他成仙的，你怎么就偏偏动了情？”
“……你何时曾讲过这些？”轻语一脸黑线，第一次对南宫卿表情不善了起来。
“就算你讲过，可之前本就是我的错，我抛下他一次、又怎能抛下第二次？”
“天上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南宫卿如此坚持着，难得咬死了不肯松口，与轻语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她一时间甚至怀疑面前这个是不是冒牌货。
但上仙还是有上仙的本事的，南宫卿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提醒一句：“……我听得到你心里话。”
轻语“哦”了一声，怀疑的眼神依然没有散去。
“小仙以前认识的南宫上仙虽然吊儿郎当，但绝对不会弄这种选择让轻语来回为难的，您也司月老一职，怎么会说不要动情这种话？”
“更何况……”轻语越说思路越明确，“当初你也说了，玄墨想要考察的不过是我的一份真心。”
“我如今投入进去了，您又说让我不要动情？”
一通反问下来，轻语直堵得南宫卿说不出话，他咳了两声，倒也说：“几日不见，刮目相看啊小轻语，口才不错。”
轻语一点不上当，表情异常严肃，“如果回天上成仙和沈立只能二选一的话，那我就不成仙了。”
一直说到这里，南宫卿脸上才有惊异，他略略思索，很快问：
“你口口声声喊着沈立，那你到底是为了玄墨转世才留下来，还是只为了沈立这一世？”
这看起来似乎是个很两难的问题，轻语思路却异常明确，“有什么区别吗？他们在我眼里都是同一个人，谁也不曾是谁的替身，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早就明了，我爱的是他。”
“不管他的名字是什么身份是什么，又因为家世变成了怎样的性格，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在不同的环境下可能会有很大不同——但我们相爱，这就足够了。”
轻语从没有这么坚定过，她一直都是一根筋，在认识玄墨的时候就是个固执性子，到现在也是。
到现在她仍然不觉得自己当初做错了，甚至一开始她也不理解玄墨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但几世下来，轻语发现了。
是爱，也是隔阂，是两人相处的环境不同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