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番纠结过后,还是将这事告诉了她。
“其实四殿下并非我与皇后亲生的,皇后当年确实是怀了孩子,但孩子刚出生时候就夭折了,她伤心欲绝。那日雨夜,林公公抱着个襁褓稚儿敲响了宫门,开门便道‘若是不想叫你二人秽乱后宫之事被陛下知晓,就收养这个孩子,将其视若己出。’
虽不知他是从何处听到的口风,但这种事情万不可传出去,于是我只能答应了下来,为了防止皇后对这孩子心存芥蒂,我欺瞒她说,当时怀的是双胞胎,是其中一个孩子夭折了,另一个孩子健康常在,也使得她确实将孩子视若己出。陛下并不知这孩子的来由,只当是自己的,给其取名为朝。”
叶子锦听的颇为震惊,四殿下的身份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转。
“四殿下是您从何处弄来的?有与兰姨有什么关系?”
另一边,凌苍梧也在询问起林祥祈,他本不愿意透露这事,但听闻他自幼被兰姨抚养长大。
他依稀记得,后来再见兰青云的时候,她身边确实跟着两个孩子,只是他一心都系在兰青云身上,不曾留意过那两个孩子究竟是何模样。
他一生识人无数,从他眼中并无看出半分虚假之意,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孩子是青云的,她也一个乡野村夫生下的孩子,自从怀孕之后,知晓自己会遭人追杀,远离了那人。自从诞下这个孩子后,身上气息愈发引得敌人注意,她走投无路,让我救下这个孩子。”
凌苍梧:“四殿下手上的戒指,也是兰姨交付的?”
林祥祈:“是。”
自从得知了叶子锦也是兰青云孩子一事后,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原来那时在禹州,他就见到了兰青云的孩子,当时却并不以为然,以为只是长相相似罢了。
也不知因为当初自己的一时疏忽,叫这女子平白受了多少委屈。
林祥祈:“你与我说实话,青云她……是否还活着?”
凌苍梧默然了片刻,道了两个字:“节哀。”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二人就一直这样沉默着。
叶子锦:“那,四殿下如今知晓自己的身世吗?”
顾钧:“约莫是知道吧,此事说来怪我,有次喝醉了,梦中将这事全说了出来,恰逢那日晚上,皇后亲自来了我这处寻我,将话全听了去。知晓了钟离朝并非她的孩子,对他充满了厌恶,以往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厌恶。
她以往是不喜欢十殿下的,尽管十殿下也是她的孩子,但在四殿下和十殿下对比起来,十殿下处处不如四殿下,皇后一直以四殿下为目标严苛要求十殿下。四殿下知道,幼时是他亏欠了十殿下,所以这些年都在尽力去弥补。
十殿下以往对四殿下也是不喜,许就是因为皇后的处处不公,但他生性善良,当初放出疯狗一事,四殿下始终相信他是被人怂恿的,但他从来不说是谁,所以当初发生了什么,也无从知晓。”
他闻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祥祈:“四殿下心中善念不弱,即便自幼待在薄情皇室,也还是如当年青云一般。他自知自己有恢复伤势的能力,却一直用药物抑制,竟非要废了自己那条被疯狗咬伤的腿。他道只有这样,才能叫钟离冲放心,才能叫皇帝断绝了让他即位的念头,才能了却了皇后对他的针对。
皇后这人,人面兽心,宫里皇嗣名号排到三十有几,可最终活下来的,却寥寥无几,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她的功劳,陛下忌惮她母族势力,对此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苍梧原本还觉只是自己的错觉,此时听来,才只不是错觉,沉默片刻,询问道:“四殿下可是人参族人?”
林祥祈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凌苍梧,没有说话。
凌苍梧:“我知你担忧此事,可我跟随兰姨多年,自然是知道她是人参族人,她的孩子也不例外,只是想再度求证一下,公公是否知道这事。”
“我自是知道,我怎会不知道?当初青云救下我时我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