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坐了起来,显露出几分颓然之色,盯着叶子锦看了一会,忽而咧嘴笑了起来。
撑着身子靠向叶子锦,食指挑起叶子锦下颚,笑问:“这是哪来的姑娘,生的好生标致。”
叶子锦微微蹙眉,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睁开你眼睛看清楚了再说话。”
长洲盯着她又看了片刻,跌坐了回去,靠在墙边,尽显慵懒神色。
“不与你闹了,我还能不记得你不成?恭喜你平安回来,可要我给你摆酒设宴、接风洗尘?”
叶子锦:“你好好说话,我今日是想来问问,最近云起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何会成为这副模样?”
她鼻子微动,顿时怒了,“你他妈受伤了还喝酒?”
她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药草味道,并且能分析出这种药草是用于什么情况下的,重伤。
“谁伤的你?”
长洲:“不小心磕的。”
叶子锦:“你这话骗骗三岁小孩也就算了,你好生与我说话。”
长洲:“钟离冲的人伤的,怎,你还要为我杀回去?”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拎着酒坛子又是一口。
叶子锦上前夺下了他手中酒坛:“原因?”
长洲看了眼她手中的酒坛,对她这样做法有些不满,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将凌乱的头发拨弄到身后,漫不经心道:
“不过是杀了他几个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叶子锦:“钟离镜让你这么做的?你是不是傻?什么活也敢答应?他这摆明了就是借你的手杀人,让立于众矢之的,你一世聪明,为何在这件事上……”
她训斥到一半,没有继续往下手下去。
长洲一世聪明,固然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除非是有什么把柄钟离镜手中。
但会是什么把柄呢?
叶子锦想起刚才店小二提到的娇娇,娇娇死了,死的很惨。像是在警告些什么。
她大致明白了,心中不免有些复杂,她揉了揉眉心,说道:“你无需……”
她没说完,有些话就不该说出来。
长洲却突然笑了,“你莫要多想,我可不是为了你。”
他胡乱的拔了两下头发,五指没入发间,“我只是为了自己活命,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哪有那般高尚?你说的对,我就是个理智又薄情的人,可笑我如今才认清。”
叶子锦一时默然,并未多说什么。
长洲:“你这般严肃做什么?此行可还顺利?”
叶子锦:“一切安好。”
长洲上下打量她,哼笑一声:“不见得,你必然是瘦了。”
叶子锦:“此行艰险,若是能胖才奇了怪了。你别岔开话题,如今局势如何?”
长洲:“还能如何?就那样呗,钟离镜叫我前去送信到北境,又不放心我,另外差遣了人去,让商超务必拿下北境,然后带兵直逼中原,迫使京都及周边势力全部调遣过去对战,为他谋得时机登基。”
叶子锦:“怪不得……”
怪不得当时本来都要带兵回京了,还能碰上商超突然闹事。
若是当初未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怕是真就如了钟离镜的愿。
长洲:“商超败了,他大势已去,发了几天疯了,府上的人都被他杀的差不多了,成败其实显而易见。”
叶子锦:“你打算如何?”
长洲抬眸,望着叶子锦,轻笑:“我帮着钟离镜做了不少坏事,钟离冲不会放过我的,我能如何打算?只盼下辈子与你相见了。”
叶子锦严声斥责:“莫要胡说。”
长洲:“好了,到头来不过是寻求钟离朝的庇护,那个大善人,谁找他帮忙都能使。”
叶子锦:“你杀了谁?”
长洲:“叫什么……噢,高鹏的,还有大理寺卿,钟离镜还想叫我直接杀了钟离冲,你说他这不是气急攻心了吗?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真当我何人都能奈何的了啊。”
谁都知道,大理寺卿是十王妃的父亲,是钟离冲的岳父。
叶子锦默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