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什么坏话也没说。
皇帝叹息一声,“好好辅佐他。”
“孩儿定不会叫他走上歪路。”
“祥祈,送四殿下是离开。”
林祥祈便是林公公,跟了陛下不少年,将钟离是朝送出了寝殿,提醒道:“不该你管你事情还是少管为妙,你刚才的话若是叫有心人听见了,又该生出事端来。”
能与他说这些,可见林公公平日里对他颇为照顾。
钟离朝含笑道:“方才不是正没人在吗?只要公公不说出去,不打紧的。”
“你就料定了杂家不会告诉旁人,没良心的家伙,早些回去,外面地滑,小妮子推的时候留心些,出了差池叫你好看。”
这话将推着钟离朝轮椅的丫鬟吓的不轻,连忙应是。
钟离朝:“公公就莫要吓唬小丫头了,快些回去照看陛下吧。”
他也不敢在外多耽搁,又匆匆进门去。
一晃又过了几日,眼看凌苍梧等人的队伍就要从北境抵达云起,长洲那边却丝毫没有动静,叫钟离镜没来由的有些心慌,连忙找来了长洲。
“怎么回事?杀个钟离冲就这般难?”
长洲冷笑:“你倒说说,我受了多重的伤,你可在乎过我生死?加上如今钟离冲走哪都有影卫随行保护,你是想让我前去送死?若真是如此,你不如另请高明。我顶多不过一条命在你手上,怎么死不是死?先杀了你再自刎,倒也一劳永逸,你以为呢?”
他说的不似玩笑话,而且在无人室内,他也确实有这本事。
钟离镜只得将心中不悦给压了下去,“你莫要怪我心急,我也是为了你好,赵安和大理寺卿乃是世交,待他回来知晓了大理寺卿被你斩杀一事,势必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你在劫难逃。眼下只能杀了钟离冲,取得成功,才能除去后患。”
任由他说的冠冕堂皇,长洲也充耳不闻,他若是当真这般傻,也不至于混到如今地步。
“如今不只是我想要他的性命,他更想要我性命,那天晚上就是个警告,若非钟离朝的人阻拦,你当还能看见我完好无恙的在这?”
钟离镜倏然蹙眉:“钟离朝的人为何救你?”
长洲:“你问我,我何从得知?”
钟离镜一时默然,没有说话。
他自是明白为什么,钟离朝本就是个仁善的人,在这个为了大局着想,救下长洲是理所应当……
这是在告诉他,如果这时候收手,钟离朝可以保他无恙,但若是执意如此,之后就难以保证了。
钟离镜自诩一世聪慧,又怎么会甘心让自己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前功尽弃?
他此时脑子里乱成了浆糊,这几天格外的沉郁,对身边的人和事提不起一点兴致。钟离朝此番行径,更是叫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才好。
一直到长洲离开,他都还在思考这件事。
一早听闻叶子锦要回来的消息,陈丫丫和将药铺的活计尽数交给了顾钧,拉着春香一同守在城门前等候。
前来的还有诸多行军战士的家人,拥簇在道路两旁,人山人海,夹道欢迎。
瞧见前方人骑马过来,陈丫丫更是挥着帕子叫嚷着叶子锦的名字,叶子锦从车轿中探出头来,朝着她挥挥手。
但也只是见上了一面,将叶梓交付给了陈丫丫。
“这会还需前去趟宫里,你且替我照顾他。”叶子锦说。
陈丫丫固然有无数话想对她说,也只能尽数吞下。
行军队伍一直沿着长安街向紫荆城方向行驶,云茶楼二楼,长洲坐在窗前,看着队伍行驶而过,眼眸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