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能安然无恙到现在,足以见得他并不是随意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今日所得见闻,属实叫叶子锦惊讶。
若说长洲在京都还需受二人桎梏,钟离朝那就是如鱼得水,谁见了都给敬他几分。
“他能自己自荐帮你,想来对你印象还不错,你这人虽然傻了点,也算傻人有傻福,好生受着吧。”
叶子锦瞪了他一眼,“你才傻。”
长洲最是喜见她这般嗔怒模样,低声轻笑了两下。
“还说了别的没?我一一与你分析一下。”长洲道。
叶子锦摇摇头,“没有了,我不知他为人到底如何,他舒然提起我赌坊的事,叫我心中颇为不安,便草草结束了对话离开。”
长洲叹息一声,似是可惜。
“无碍无碍,他这人仁善,你可以与他多做往来,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他此番,估计也是想间接帮钟离冲。”
说到两人之间关系,叶子锦心里就有疑问了:“钟离朝的断腿,是不是由钟离冲造成的?”
“啊,传言是这般说的,但这件事发生在宫里的鸟兽园里,皇室有意隐瞒,在场的人尽数处死,真真假假又何从得知?”
叶子锦又问:“钟离朝是陛下亲生,而钟离冲则不是?”
这件事还是长洲之前叫自己留住顾均时候与自己说的,今天恰用上了他的说辞。
“对。”长洲不假思索回应。
“也就是说,钟离冲和钟离朝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而且钟离朝还被钟离冲害的没了一条腿,二人不应该有仇?为何钟离朝还要帮钟离冲?
再者,钟离镜本身能依附的只有他的母亲和祖父,钟离冲只要没有被指出并非皇帝亲生骨肉,凭借嫡出身份,也该有胜算坐稳位子,为何还需要钟离朝帮助?”
长洲轻笑了一番,“那便是你将钟离镜想的太简单了,钟离镜党羽,确实有和北镜商阳国的人有所勾结,礼部、户部,都有钟离镜一党人在,从前线吞了不少银子,不然钟离泱泱大国,岂会久战拿不下商阳。”
叶子锦大为震惊,如今钟离镜的有利地位,竟是凭借卖国求荣获得的。
“朝中难道就没人怀疑吗?”
长洲:“怀疑做何用?又没有证据。”
“那你怎断言他确实有做这件事?”
长洲哑然失笑,“你不是正揪着我是不是钟离镜一党的人吗?你说我是如何知晓的?”
叶子锦心中五味杂陈。
认识一场,叶子锦并不想和长洲走向对立方,但这件事显然由不得她去拒绝。
眼下形式便是如此,不得已而为之。
长洲好似看出她心中想法,轻笑道,“放心吧,我这人虽然不成章法,但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你要相信,无论我日后做出什么背道而驰的决定,都是为了你考虑。”
叶子锦望着他赤忱的神情,他的话由不得她不相信。
“为什么?”叶子锦问。
长洲笑而不语,并没有解答她的困惑。
叶子锦离开了酒楼,重新朝着钟离朝的府邸前去,听了长洲的话,她还是想拿下钟离朝的庇护,这样她在京都算是能混的开了,无人敢找自己麻烦。
转念一想,不好空手前去,她在一家玉石店铺门前停下,走了进去。
“姑娘,看看要买些什么。”
掌柜的热情招待。
叶子锦兀自在店里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一条宫绦上。
绿绳拧成,衔着翠绿玉牌,镂空锦鲤模样,灵动非常,点缀珍珠长串,看着颇为醒目。
回想今日瞧见钟离朝,身着月牙长衫,腰环茶白宫绦,浑身素雅,就需这点翠绿点色,显得更有精气神些。
叶子锦指向那条宫绦,笑道:“我要买那个。”
掌柜的顿了一下,笑盈盈的取下,“小姑娘真是有眼光,送心上人确实合适。”
“不是,我……”
叶子锦见他误会,正想解释一番,身后便传来一阵女声。
“我要那条宫绦!”
叶子锦本没当回事,但见掌柜的脸色作难,朝着来人看去,才见来人竟是之前在靖王府打过照面的瑶瑶。
而她趾高气扬指着的,正是叶子锦刚才选定的那条宫绦。
难怪掌柜的脸色作难,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碰上这种挑事的,若是其中一方作罢也就算了,若是双方互不让步,生意便难做了。
叶子锦挑眉,俨然自己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