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撑着伞,等候在医馆门外。
现在时候已经不早,周围唯有医馆里还亮着一盏煤油小灯,叶子锦在里面做着最后的善后工作。
忙完卫生,叶子锦就要离开,与顾均道了句:“顾大夫,明天见。”
顾均早已习惯她这样的问候,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她关上门,这才看向了长洲。
“有戚秩的下落了吗?”叶子锦撑了伞,与他并排站。
长洲点头:“有,在城郊山林,具体位置不定,应该是为了不被人锁定位置。”
叶子锦吐了口浊气,在空中凝结成雾。
“你最近情绪有些不对劲。”长洲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是因为凌苍梧的事?”
叶子锦摇摇头,只要知道凌苍梧安然无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明日就要过年了,可要一起来我府上聚一聚?”长洲询问。
距离叶子锦去钟离冲那处,已经过去了两天,明天过年,还得去钟离冲那一趟,想想就觉得心烦。
“怎了?”长洲问。
叶子锦摇摇头:“怕是去不了你那,我答应了去游大哥家中过年的。”
长洲顿了一下,呼呼而过的冷风声,让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沉默了一会才明白,不是自己听错了。
“为何没与我说?”
叶子锦奇怪看了他一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与你说?”
长洲顿时哑口无言。
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叶子锦好像……有意无意的在疏远自己,但他不知道一切的缘由。
这样摸不透的感觉让他有些抓狂。
“上次去见钟离冲,他是不是与你说了什么?”
叶子锦倏然停下了脚步。
长洲心中有了数,问道:“他说了什么?难道光凭借他三言两语,还能挑拨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叶子锦摇摇头,“他不足以挑拨我们之间关系。”
长洲问:“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叶子锦也敞开了问:“你是不是钟离镜羽党?”
长洲愣了一瞬,一切尽在不言间,“钟离冲与你说的?”
叶子锦点头:“他这样怀疑也无可厚非。”
长洲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和你说的这话?”
叶子锦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明白长洲为什么笃定这种话不会是钟离冲和她说的。
但眼下白老才是真正自己能用的人,谁知道说出是白老之后长洲会做什么。
叶子锦叹息了一声:“你若是不信,又何必问?我有些累了,只想回去休息。”
长洲拉住了她:“有什么事情不能摊开了说?”
叶子锦:“那你能把你的所有事情摊开了说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一开始就站在钟离镜那边,还要假惺惺的说要制衡钟离冲,才偏向钟离镜那边?
你若心不诚,又为何要将我将所有心事和秘密全盘托出?就为了你的计划能顺利进行,我就只能将什么事情都告诉你,让你来左右我的判断吗?长洲,你一直很理性,比我想象中还要理智。”
她平淡的语气,说出自己这几天心中思量已久的话,回想这一路,每次他都会施以援手,她心中固然感激,也下意识的将其纳入了可以信任的人。
但复盘种种,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毫无隐私可言,而自己对他却分文不知,就连他真正的名字,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他从来未曾向自己透露过什么事情。
他太理智了,对待每一件事情都是利用,并无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