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冷笑,“区区门客,也真将自己端上台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叶子锦默然不说话,心道难道就不是因为他太过猖狂了?
“呃——”
叶梓打了个饱嗝,叶子锦低头看他,发现桌子上的吃食,多半被他一个人给吃空了。
叶子锦揉了揉他脑袋,“叶梓,为娘平常亏待过你吗?”
叶梓用一个饱嗝回应了她,朝着她咧嘴笑。
“没有,但是每次都没吃饱。”
长洲撑着脑袋,笑道:“他现在长身体的时候,吃多一些也正常,但不能顿顿吃这么饱,不然不出明年张的比你还高。”
叶子锦大惊,她自己还是个妙龄少女,这要是叶梓张的比她还高,出去怎么和人说这是自己儿子?
怕是会被人当做神经病。
“当年凌苍梧那厮……”
长洲原本兴致勃勃想说以前趣事,戛然而止,又将话给吞了回去。
“他当年就是猛然长高的?”
“对。”长洲想起这事就非常不服。
“我跟随兰姨那会,他还没我高,后来像猪一样能吃,每顿都要吃一桌,愣是两天吃的比我高去了,这不见鬼不是。”
遥想一开始,长洲还是将凌苍梧当弟弟看,天天喊他矮子。没两天摇身一变,他比自己高出一节,让他甚是不爽。
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还是记忆犹新。
叶子锦能想象到当初画面,笑的直不起腰。
和一脸严肃淡然的凌苍梧还真是有些出入。
下午继续取血,偶尔叶梓会扯扯自己衣角,叶子锦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叶梓有次说要如厕,借用了一家人的茅厕,非要叶子锦拉着一起去。
旁人只当他耍小孩性子,未曾想他将叶子锦拉了去,说这家有族人。
她这才知道,叶梓能靠气味分辨族人,每次拉自己,都是因为察觉到族人的存在。
这么想来,叶子锦就疑惑了,凌苍梧说她是兰姨之女,那也算是半个族人,为什么自己不能嗅到族人之间的气息。
难不成真是一开始就弄错了?
还是说自己也是兰姨捡去养大的?
但要是这样,自己之前受伤那么快愈合一回事又该如何解释?
回到外面,继续前往下一家,要说快也快,晚上天黑下来之际,就将东边弄完。
“有劳叶老板了。”
门客领着一众人,朝叶子锦问好。
“不劳烦,你们辛苦了。”
门客带着人和竹管离开。
叶子锦揉了揉酸痛的腿,看向叶梓,担心问道:“累不累?”
叶梓摇摇头。
“……”
合着就自己身体素质不行。
叶子锦牵着叶梓,看向长洲:“今日劳烦你了。”
“你我什么关系,还这般客气做什么。”长洲不以为然。
“我不走!我还不想死!”
巷子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叫喊声,几个官兵上前将其桎梏住。
“你现在不走,你一家人都跑不了。”
“官爷,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
话音刚落,一声闷哼,人被一棍打晕了过去,被人拖着丢上了板车。
叶子锦转头看向长洲,“感染的人都会送往哪?”
“送去郊外,挖个坑,一把火烧了。”
长洲语气平淡,叶子锦却并不平淡。
“火烧?”
“对,谁敢爬上来,外围全是弓箭手,不会对他们留情。”
凛冽的风有些冷,将叶子锦剪的公主切吹的浮动,遮住了眼眸,看不清前路。
她拨开头发,眼前一片雪茫茫,刚才逼仄的小巷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静默、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