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温镇与钟离镜交好,宰相之子,与钟离冲为表兄弟,关系自然不必多说。
再者就是太傅,乃是之前太子的老师,为人耿直,祖训便是不插手朝廷纷争,他的三子高和,是朝中一位年轻将军。
去年与北凉发生的战事,就是高和前去平定的,因此在朝中有一定的声望。
钟离镜和钟离冲两边各安排一个人,再夹杂一个中间人在里面,相互制衡,又相互都没话说,再好不过的打算。
皇帝点点头,颇为认可他的说法。
“那他们三个的位子,该如何安排?”
凌苍梧:“依臣愚见,高和虽品级跟不上其余二人,但有战功在身,理当嘉奖,加上为人正直,可以坐巡抚一位。
至于温镇和敖烈二人,恕微臣对这二人并不相熟,不能根据具体情况来做出判断。”
这两人代表的就是两方势力,无论将哪一个放在高位,都会引起另一方的不满。
索性直接抛开了这个问题,叫皇帝自己去思量。
皇帝也不想管,看向了谢广坤。
谢广坤连忙道:“微臣对朝中人尽数不了解,怕是……”
皇帝截了他的话:“怕什么,你好歹是三省总督,便是说的不尽人意,他们还能怪你不成?
你尽管说便是,有朕为你做主,朕倒要看看,谁敢有意见。”
谢广坤此事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不回答是不可能的了。
他沉思了片刻,说道:“微臣以为,礼部侍郎之子温镇,是今年的榜眼,尚且没有足够的才干,怕担不起重任,不如就坐知县,敖烈位居知府,陛下以为如何?”
“甚好,朕允了,就按你们说的办,到时候还需要劳烦苍梧跟着他们回去一趟,交接一下职责。”
“是。”凌苍梧道。
“行了,谢爱卿先行回去,朕还有些体己话要与侄子说。”
“微臣告退。”
谢广坤起身离开之前,目光狠戾的盯了凌苍梧一眼,凌苍梧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贤侄,过来坐。”皇帝拍了拍桌边。
凌苍梧上前,在他左侧入座,双手端着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皇叔身体可还好些了?”
“并无大碍。”皇帝看向凌苍梧,浑浊的眼眸里带着几许清明,“你老实与朕说,你自荐前去禹州,除了朕交代的事,是不是还有别的所图?”
凌苍梧与他对视了一瞬,垂下了眸子,“微臣确实有自己的私心。”
皇帝轻抿了一口茶,等他继续说下去。
凌苍梧沉吟片刻,“陛下应当也听闻过人参族的事情,微臣也是听说那边有猎妖师出现,猜测应该会有所线索,想要去追查一二,没准能找到救治父亲的办法。”
皇帝浑浊的眼眸,叫人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思虑什么。
“你如此有孝心,真是难得,朕有事真是羡慕你父亲。”
凌苍梧连声道:“不敢,微臣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只是可惜,并没有打探到人参族人的下落。”
“一点消息也没有?”
凌苍梧:“是,微臣去了禹州后,找不到那个猎妖师,没办法查询人参族的下落。”
皇帝神情有些可惜,“听说你从禹州带回来个女子,可需要朕給你赐婚?”
凌苍梧忙不迭拱手:“此事是外面疯传,微臣与那女子,并非是情爱关系,她要来禹州做生意,微臣便出于好心,带了一段路。”
“这样啊……”皇帝叹息一声:“你如今年岁,该找个夫人主持家业了。”
凌苍梧:“微臣如今只想实现钟离抱负,并不想将心思花在情爱上。”
皇帝半阖着眸子,眼中有些困倦,摆摆手:“你回去吧,朕休息一会。”
“是。”
“怎么样怎么样?老爷子给你说什么了?”
凌苍梧刚出了赤色宫门,九州迎面上前询问。
“这还没走远,你说话注意些,你想死我还不想这么早跟着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