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锦道。
就凭他刚才一句‘魂从外来回归故里’,叶子锦就觉得他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怎的?你不涉及朝政,还能如何影响钟离国运?”
长洲挑眉:“还是说,你真要去京都做官的打算?”
他瞥了眼凌苍梧,后者视而不见。
叶子锦横他一眼:“胡说什么?我命本该绝,即是未绝,就真应了他那句话。”
长洲顿了下,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
能和叶子锦这句对上的,也就那么八个字。
他不禁看向凌苍梧,只见其眉头也是微蹙。
这倒是有意思了。
长洲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早在得知叶子锦是兰姨的女儿后,难免要去探究一番。
寻着线索去的小渔村打探虚实,得到的结果不尽人意。
在过去的十多年内,叶子锦唯唯诺诺,任由她后娘姊妹欺负,不敢反抗。
而就在几个月前,性情突然大变,不但不将陈氏放在眼里,还直接弃了从小长大的小渔村,孤身来到禹州。
在生意上得心应手,医术上更是空前绝后,谁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学的。
如果不是她之前那么多年隐瞒的太好,就只有剩下最不可能的可能了。
她也不过才十几岁,真的有那本事瞒着所有人十多年,不叫人看出一丝破绽不成?
凌苍梧一直想找个机会与叶子锦独处,长洲像是铁了心一样非要跟这两人。
“之前似是没有机会与你说过,我确实有婚约在身,而且就是与你。”
长洲走在身侧,闻言止不住翻白眼。
叶子锦有些惊讶,那天晚上凌苍梧确实是想说这是来着,但被长洲突然出现给打断了,两人因此还打了一架。
没想到他会今天再次提到此事。
这是不是也说明,他之前说的话确实是认真的。
“可我确实从未听人提起过。”叶子锦道。
她后来还旁敲侧击的问过陈丫丫,自己之前是否与人有过婚约。
陈丫丫认识自己这么多年,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没有。
允许她就没当一回事,以为只是二人消遣自己。
“你不知道也正常。”凌苍梧垂下了眸子,抿着唇。
长洲在一旁幸灾乐祸。
“我告诉你,是你爹不同意这么婚事,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叶子锦对自己的便宜老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觉是个一根筋。
先人已逝,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过去便过去了。”叶子锦轻言。
凌苍梧抬眸,叶子锦清晰看见他眸子,黑色、幽深。
他动了动唇瓣,询问:“你的意思是想作废,还是照旧?”
叶子锦轻笑:“有什么区别吗?”
凌苍梧想脱口而出有的,没说出口,这桩婚事是兰姨早年定下的,若是能得到先人祝福,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叶子锦不知他所想,在她看来并无区别,如若两人日后真能在一起,有没有早年婚约都没关系。
更何况,之前与凌苍梧定有婚约的又不是真的自己。
“你以前见过我吗?”叶子锦突然有些好奇。
如果凌苍梧喜欢和想娶的,是之前的叶子锦,自己岂不是耽误了二人?
“见过。”凌苍梧说。
那时候是春寒料峭的初春,兰姨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叶子锦给他们看。
凌苍梧当初也不是五六岁大,并无他想,只觉得这新孩子长的有些丑,不明白兰姨为什么会生个丑小孩。
他当初口不择言直接说了,兰姨就说敢说她丑,以后要指给凌苍梧做媳妇。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在日后兰姨还当了真。
凌苍梧十五岁那年,兰姨拉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当初的话不是玩笑,子锦日后就交给你了,切记要对她好。”
望着兰姨虚弱的模样,他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兰姨唯一的心愿告捷,身体逐渐失去了温度,在他怀中凉却。
山顶寒风凌厉,吹刮着凌苍梧脸颊,和当年如出一辙,温热的血液也不禁冷却了几分。
“凌苍梧。”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凌苍梧缓缓回过神,对上叶子锦担心的目光。
见他回神,叶子锦又问:“在此之前,你见过我几次了?”
“一次,你那时尚且年幼,并不记得。”凌苍梧说。
叶子锦心中舒畅了几分。
她还以为这么久的相识,都是之前的缘分使然,如果他真喜欢的是之前的叶子锦,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之前的叶子锦已死,自己只是个冒牌货,是和她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兰姨当年的话,不是结果,若是你不愿,我也不会勉强,但依照兰姨的遗愿,我也会护你一辈子。”
他不是没去了解过叶子锦的过往,和现在的她截然不同。
试想如果认识的是那个胆怯的叶子锦,凌苍梧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对她动心。
长洲听到这话,冷笑一声。
“冠冕堂皇,说到底,你不过是因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