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正要开口,骤然闭上了嘴巴。
“这我不能说。”
“为何?”
“这是陈家的秘辛,不能叫别人知道的。”
叶子锦表现的有些失落。
这叫春香顿时警觉了起来,“我听说县令是京都派下来的,你又与他相熟,不会是来陈府探查的吧?”
叶子锦哭笑不得:“我哪有那本事?”
“那我没告诉你,你失落什么?”
叶子锦心道她上当了,表露出受伤神情。
“我只是觉得,和你一见如故,想与你多找找话题,哪里知道会我问到这种叫人不高兴的事,叫你怀疑,也叫我伤心。”
她叹息一声,连忙道:“我不该问这些的。”
春香有些于心不忍了,轻声道:“我也不是猜疑你,只是我自己也觉得蹊跷,但是陈家对我有恩,我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
“是我考虑不周了,不提这事也罢。”叶子锦恰到好处的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陈广之前大字不识几个,还能坐上知府的位子,属实叫人匪夷所思。
但是春香知道的事情有限,还是得从旁人身上入手。
春香:“你和县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锦神情不解:“什么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在他那打了两次官司,能有什么关系?”
春香都点点头,有些生气:“那肯定又是叶楚楚在胡说了。”
“她总跟少爷说,你如何如何勾引什么叫周舍的,来了禹州,又勾引新上任的县令。”
叶子锦啼笑皆非,“她真这么说?”
“当然了,要不我也不至于刚才那么问你。”
“太好笑了,我不过从小渔村出来,哪有本事和县令攀上关系?又不似她叶楚楚。”
“对,本来陈家多平静,她一来,搅的不得安宁。”
叶子锦唇角含笑,心中多了几分思量。
这些事,还是得从陈广身上下功夫。
“方才在府上都没瞧见舅舅,他平日里很忙吗?”
春香哂笑:“他有什么好忙的,大闲人一个,估摸又在香楼和巡抚大人狎妓呢。”
叶子锦很惊讶:“舅舅还认得巡抚啊?那这地位还真不低?”
“那是自然,他们时常在一起来着。”
叶子锦点头,“他时常不惦记家里,舅母不说什么吗?”
“能说什么?老夫人早就习惯了,只要他不带女人回来,平日里外面如何,老夫人都不会过问。”
叶子锦颔首。
知府胡乱作为,肯定是上面有人罩着。
如今又道他时常与巡抚出现在香楼,可见其间存在不少利益关系。
抛开知府的身份,陈广也不过是草包一个,哪里有本事去弄来私盐贩卖,肯定是上面有人指示。
“与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春香叫了她好几声,都没见她回应。
“我只是在想,查房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想那做什么,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能说是我们做的。你说,少爷他们会去哪了?”
叶子锦抬头看了眼天色,太阳落山,烧红了半边天,像是胡乱倒散的染料,绘织成一张画。
“大概……在首饰铺子吧。”
叶楚楚虽然叫叶青青沉稳一些,但毕竟都是陈氏生的女儿,从小性子就耳濡目染,贪财这一点,倒是一点不落。
此时尚早,灯会还没开始,应当就在那处没错了。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春香拉着她就跑。
叶子锦一边跑,一边回眸,看向方才经过的一颗大樟树。
树下站着阿紫,朝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