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梧摆了个舒服的坐姿,笑道:“你对叶子锦的描述,前后不一,不难叫人觉得你在说谎。”
陈氏解释:“方才是气恼,才会说出那些话,我平时从不打骂她,是她心生怨恨,才会这么说……”
凌苍梧不想听她解释,摆摆手,叫人将她带下去了。
陈氏不服,拼命甩开押着她的狱吏,爬回来跪下,撕心喊道:“大人,那家产就是留给我们娘女的,何来我们吞她家产一说!请大人明察啊!”
凌苍梧伸手,拿了案桌右侧一沓纸张,丢在了她跟前,“你自己好好看看,上面都是小渔村村名对你们关系的评价,以及盘算的你家家产。家中有偏房,却不肯让叶子锦入住,而是将人驱赶到茅厕旁边的小屋。”
“另外,从你手中倒卖出去的家中饰品,就价值几十两,于万民城有一套地契,也被你欠债做了抵押,自己衣着华丽,叶子锦衣衫却老旧不堪,你还敢说自己没吞她家产?她爹留下的遗产,属于她的一部分在哪?”
陈氏听的心惊肉跳,一口咬死:“大人明鉴!老叶却是没有留下遗产给叶子锦!这事也只能怪她爹狠心,与我们并无关系!”
“是吗?”
“是是是!这事要怪就怪她爹!”陈氏见事有转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应着。
叶子锦听的笑出了声。
见陈氏瞪向自己,叶子锦将孩子塞给陈丫丫,从怀中摸出一张折叠纸张来。
不急不慢张开的同时,徐徐道:“后娘你可能不知道,我爹去世前,塞给我一张字据,上面写着留给我的遗产,藏在了我娘的首饰盒子里。里面的首饰被你们拿了去,将这个盒子给丢了。”
陈氏听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手中字据。
“不可能,他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肯定是假的!假的!”
叶子锦双手奉着字据,呈给凌苍梧,狱吏交到凌苍梧手中,他端着看了会。
“我爹曾是秀才,行书尚有留存,大人可以核实字迹,看是不是出自我爹手笔。”
她转而看向陈氏,冷笑道:“你当初演技好,在我爹面前对我百般好,但我爹也不是傻子,还是多留了个心眼,自然不会将这事告诉你。”
凌苍梧:“将叶秀才的行书呈上来。”
上座几人围在一起,对比了一番字迹,确实一致。
凌苍梧神情冷了下去,“证据确凿,带下去关押。”
此时两个狱吏上前,拉拽着她离开,任由她胡乱踹,也紧抓着不松手。
没了陈氏,她的两个女儿似是失去了顶梁柱,一个个缩的像个鹌鹑,抖的不行。
“大人,我们和姐姐关系一直很好,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
凌苍梧轻笑,俊朗的容貌配上笑意,显得格外柔和,深处却带着冰霜。
“误会不误会到时候有人来翻案再说,你且想想自己的事。”
叶青青被他说懵了,愣问:“我能有什么事?”
他拿起最后一份状词,看了两眼,“这份,是陈丫丫要状告叶青青,推她下山坡的。”
狭长的桃花眼撩起,望向叶青青。
叶青青还呆愣愣的跪在那,怀疑自己听错了。
讪笑道:“大人,您是不是念错了……”
凌苍梧似笑非笑:“你说呢?”
叶青青大惊失色,震惊望向陈丫丫。
陈丫丫低着头不敢看她。
她很快想明白,陈丫丫的性子,肯定是不敢告她的,这都是叶子锦指使的。
她没想到叶子锦居然这么恶毒,竟是一连告了三桩案子,摆明了是要和她们撕破脸皮。
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怨恨瞪着叶子锦,“凡事要讲求证据,平日上山的只有你二人,怎不说是叶子锦推的你?”
陈丫丫看向叶子锦,见叶子锦目光坚定,定了定神,道:“我亲眼看见是你,还扯下了你衣服上的布料。”
叶青青笃定她找不到证据,追问道:“那布料呢?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
陈丫丫顿时哑言。
虽然扯下了,却并没有紧抓在手里,如果过了这么久,哪里还找得到?
她无措的看向叶子锦。
“谁说没有证据?叶子锦轻笑。
在叶青青惊愕的注视下,她一手抱着孩子,还能一手探进衣服里,取出用绢布包裹好的东西,呈给了衙役。
衙役将物件送到了凌苍梧跟前,凌苍梧打开看了眼,是一块破布,沾满了泥土,看不出原本颜色,只隐隐能看出上面绣的**样式。
“这不可能——”叶青青万万没想到她能弄来,大惊失色。
她的妹妹叶楚楚要比她冷静的多,自刚才目光就落在那块布上。
“大人,我姐姐没有过这件衣服,请大人明察。”
有了这话,叶青青也平静了下来,她早就把这件衣服给烧掉了,只要她一口咬死自己就是没有过这件衣服,任凭她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定不了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