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谌拉了椅子坐在她面前，拿起调香的东西看了看，又不感兴趣地扔在桌上。
随着他的动作，周宁时只觉得心都抖了一下。
她看到调香工具裂了条缝，顿时有些无语。
下一秒，周宁时又强行挤出笑容，“都是我的错，我身体虚弱，孩子也没发育平稳，不能缓解你的身体需求。”
“所以你听说这件事，就一点都不生气？”顾谌往后面一靠，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周宁时不自觉地攥紧衣袖，在意什么，生气什么，他们又不是小孩子家家因为彼此喜欢在一起的。别回来折腾她就好了。
周宁时想到这里，露出一抹格外温柔包容的笑容，“我不生气，只要你在外面开心，随便怎么着都行，我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话落，顾谌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
察觉到不对劲，周宁时有些疑惑，故作迷茫：“顾谌，你怎么不说话？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顾谌眯起眼睛，凑近她，语气悠然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危险，“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觉得讨好我能够得到庇护，所以拼命表现出一副真心爱我的样子？”
周宁时愣了下。
她没想到顾谌看人会这么准，把她的所有意图都说了出来。
但她绝对不可以承认，也不能被顾谌看出任何异样。
这个顾谌，从小就见识到了人心冷暖，一家子都被二房算计，对城府深的人很是厌恶。
如果她现在敢露出一丁点的端倪，就会被顾谌毫不留情的解决，唯一能够让顾谌手下留情的，只有百分百的忠心与真诚。
短暂的沉默后，周宁时倔强咬唇，“我不想说。”
“不想说，那就是心虚？”顾谌忽然伸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
只要一想到周宁时这么多天的深情都是假装，他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挫骨扬灰！
周宁时疼得脸色发白，被迫仰头，泪珠从眼角滚落，“世上任何女人，都不可能看着丈夫在外面厮混却毫无波澜，你觉得我就不伤心吗？可是我能怎么办？”
泪珠顺着她的脸庞，滴落到顾谌的虎口上。
顾谌微微一顿，下意识松手，“你什么意思？”
周宁时抚摸着肚子，低头苦笑，“我知道的，你很讨厌我，就算我表现的有多乖巧，你一个不开心就能把我杀了，把咱们的孩子杀了，所以哪怕我吃醋，因为你的夜不归宿伤心，也不能表现出来惹你厌烦，否则我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还怎么陪伴在你身边？”
她低头，已然泪流满面，悄然攥紧拳头。
混着泪说出的话，亦真亦假。
就算顾谌再混，她也没有生气的资格。
她在这个家里，本就没有人格和尊严，能好好活着全靠拼了命的讨好顾谌。
在这种事上表现得不开心，惹恼顾谌，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活着和为了这点破事闹情绪，傻子都知道哪个更值当。
听完她的话，顾谌已经完全怔住。
他起身，看着周宁时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别哭了，能不能有点出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那女的有丈夫，还那么老，在你眼里我的品味就这么差？”
“啊？”周宁时茫然。
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