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一向遵守承诺，况且你给出的筹码又实在是诱人。我想……即便是我回忆起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也不会不告而别的。”
穆白却还是摇头，沉默半晌之后将头从黎槐的颈窝中抬起，凑近了同黎槐对视。
他们的距离近到能够看清对方眼眸中细碎的光芒，能够听清对方起伏的呼吸，能够触碰到对方脸颊上柔软的绒毛……而后黎槐听见穆白叹息着说：“我知道姐姐不会离开我，但是姐姐，如果你知道那些记忆究竟代表着什么，你自己也不会想要回想起来。”
“国师说更改删除旁人的记忆是禁忌级别的秘法。想要确保成功率，办法只有一个——让被施术者对即将被消除的那段记忆感到绝望厌恶。”
黎槐瞳孔微缩，明白了穆白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姐姐，如果可以，比起你记起我们曾经的一切，我更想让你永远遗忘那段经历。”
穆白轻轻蹭了蹭黎槐的额角，他的动作带有难以言表的缱绻和依恋。
被迫和亲，国破家亡，极度悲愤绝望之下毅然自尽……这些众所周知的悲剧尚且不是伊桑公主遭受苦难的全貌吗？
黎槐怀着复杂的心情，内心千回百转，最终抿了抿唇角，阖目叹息。
她回抱穆白，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知道是在安慰穆白还是安慰自己：“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原本她如今所拥有的记忆也称不上什么美好回忆。她已从遍布荆棘的道路上走过，想必即便从日渐复苏的记忆之中看见再怎么深的炼狱，也不会再撼动她的心半分。
黎槐的心声忽然从穆白的耳边消失了，这样的情况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但穆白还是难以遏制地感觉心中一阵空落。
她现在在想什么呢？会感受到不安吗？穆白只能通过注视着黎槐的双目来试图探究这一切。
那样灼热的目光实在是令人感到局促和无所适从，黎槐微微偏移了视线，耳垂微烫，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陛下，您应当清楚是谁在与安嫔、贤妃他们接触对吧？”
“姐姐……”穆白一眼看穿了黎槐转移话题的意图，但稍微表露过自己的不满之后，他仍旧是纵容又无奈地顺从了黎槐的意愿，“的确，我知道究竟是谁在做这些事。”
“如若不是我太过确定罪魁祸首是谁，或许我也不会如此……”他稍作停顿，像是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如此恼怒。”
“不过姐姐如此简单就想从我这里得到情报，是不是太狡猾了？”
穆白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唇：“公平交易，我也得收点报酬才行。对吧姐姐？……嗯？！”
他的话刚说出口，黎槐便攀着他的肩，轻轻吻在了他唇边。结束之时还如同偷腥的猫儿一般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眼眸微敛，眼尾却上扬，手指点在穆白的唇角，朝下挪移，转而勾住了衣襟：“继续。”
“或者我们来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也不错？”
一时间叫人分不清究竟谁是索取报酬的人。
穆白再次不出黎槐所料地手足无措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像是误入了云雾缭绕的幻境之中。
【嗯~果然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呢~】
黎槐眉眼微弯，手指轻轻滑动，打着圈，心情颇佳。
半响，穆白红着耳朵偏开了头，同时止住了黎槐作乱的手：“是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