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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这是何等力量？！
沈卿瞳孔战栗，对黎槐展露出的武力感到难以置信。如若对方有意，恐怕下一秒就能拧断自己的脖子。
偏偏她巧笑嫣然，端的是一副人畜无害模样。
“陛下知晓我非能以权势武力强制关在宫中的柔弱女子，因此方才给了我诸多便利。”
“同样，作为交换，我除去后宫妃子这一身份，也常为陛下分忧解难效力一二。”
黎槐上前将嵌入墙中的石子取出，放在手中轻握，再张开五指之时竟只见飞灰一把。
她轻描淡写将石屑飞灰吹散，而后回眸浅笑：“可见有武力傍身，的确能多出更多选择。”
沈卿的眼中除了震惊与惶恐，还多出一份隐约的心驰神往，黎槐将这些神情变化都看在眼中。
“沈姑娘，我此刻是打从心底敬重你的。敬你这份不畏强权不为利动，重你这份姐弟亲情。”
“当然，我也是真心欣赏你令弟的天资。”
“当初我尚且肆意江湖之时，曾偶然见过令弟一次，其根骨之佳令人赞叹不已。”
“不瞒沈姑娘，我入宫本就是带着目的而来……”黎槐话语稍顿，而后再道，“而今如若无缘传衣钵于令弟，实在可惜。”
两句话都毫无虚假，但被如此拼凑在一起说出，倒让人有了一种黎槐进宫便是为了沈卿姐弟的错觉。
“也罢，选择的权利在姑娘手里，若是姑娘仍旧不愿，那我也不强迫。”
虽是以退为进，黎槐却并不担忧沈卿会拒绝自己。
黎槐并不足够了解沈卿姐弟，但她能够猜到这二人在沈家过得并不好。
他们需要力量去打破现状，也需要力量去反抗命运。黎槐便适时地出现，将获取力量的机会摆到他们面前。
如果沈卿姐弟肯归顺她麾下，那么他们双方都能够拿到想要的东西。
这是一场双赢的交易，一如她用自己去交换小暴君给出的权势与荣华。
聪明人不会放弃送到眼前的机会。
黎槐笑着朝沈卿伸出手去，等待着她的回应：“姑娘意下如何？”
夜色很暗，风也很乱。湿冷的小巷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与王都的繁华格格不入。
黎槐同沈卿便站在这阴暗小巷之中，似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沈卿望着黎槐伸出的手，良久，她将自己的手搭于其上。
他们的同盟就此达成。
半夏全程站在黎槐身后的阴影之中，垂眸乖顺待命，将黎槐与沈卿所有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按照她的职责，返回宫中之后这些事应该要统统汇报陛下，但与此同时她也疑惑，槐妃娘娘分明知道自己同陛下的联系，为何还会特地让自己旁观全程？
“半夏。”
此时，黎槐唤了她一声。半夏回过神来，走到黎槐身边，侧耳听她吩咐。
“将沈姑娘带去歇息吧，本宫先行一步，事情办好之后再回蒹葭宫向我复命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