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翰志道:“那些来抓赵姑娘的人,一定是朝廷的人,这是我徒儿肯定的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赵姑娘在没有被我的徒儿失手打中之前可能已经死了,她在中掌之前,后心已中了别人的透骨针。”
他的脸上忽然露出哀伤的神色,似乎感概生命的脆弱。
“我的徒儿因为没有能救一个姑娘的生命而内疚,就托人把她的尸体运回化仙,现在她就葬在山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亲自去开棺验尸。”
张杨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莫翰志道:“想必你也知道,赵姑娘胸膛中掌而死,所以你不妨去看看她中掌的部位,假如真的是中了我化仙派的掌法死掉,那么她的肋骨一定会碎裂,而且碎裂的情况会很特别。”
张近终于站了起来,破口呼喊:“当时,在场的武林人不少,有府州的伍贤,飞龙堡的云风,太原的李源,我不知道是谁对赵姑娘下手,但是这件事他们可能也参与了,我寡不敌众,只好默认是自己误杀了人。”
张杨微微皱眉,冷冷地问道:“此话当真?”
张近怒喝:“张近岂是胡言乱语之人?你杀了我师弟,我化仙派上下还没向你问罪呢!”
陆水天忽然道:“既然都是误伤,又何必为此事纠缠不清呢?死者已矣,多增加仇恨也没有意义,反而苦了活着的人。”
羊固庚本来就有一肚子的气,但忌惮张杨,加上猜不透师父的意思,一直没有发作,此时见到陆水天出声,把怒火投向陆水天,怒喝道:“你是哪里来的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
莫翰志眯着眼瞧陆水天,这是他第二次看陆水天,他刚才只是在陆水天的身上扫一眼,看见陆水天的眼神黯淡,外表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就没有留意,但现在他眯着眼瞧陆水天,先看脸,才看手脚。
他发现陆水天站立的之势很特别,似乎不像普通人随便站立的之势,那是会武功的人选择最佳的之势站立,以防别人进攻。
陆水天似笑非笑,他现在才发现化仙派并非传说的那么神秘和厉害。
他愁眉道:“不知道这位小朋友如何称呼?”
陆水天苦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当成小朋友了,所以感觉又可笑又无奈,只好淡淡地道:“我叫做陆水天,今天来这里,就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误会而大动干戈。”
羊固庚冷笑,道:“你小子凭什么来劝我们不向这姓张的小子问罪?你难道不知道他杀了我师弟?”
他刚才吃了大亏,现在体内还隐隐作痛,自知不是陆水天的对手,心中十分痛恨陆水天,但此时有师父在场,说话也不怕陆水天再向他出手。
此时的陆水天,就算莫翰志这样的功力,也奈何不得,何况是他的弟子?只见他冷然一笑,道:“我是讲道理的!”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道理?”
陆水天嘿嘿冷笑,道:“刚才张杨也说过,贵派的桑贵被人围攻,而且围攻他的人还向张兄出手,结果被杀了,依我猜测,桑贵向张杨挑衅,那只不过想死在张杨的刀下而已。”
张近冷冷地道:“你猜的?你怎么猜?莫非你当时也在场?”
张杨盯着莫翰志,缓缓地道:“你的武功不错,可惜你已经是一个老人。”
“人总会老的,这是每一个活人都有可能要经历的事情。”
莫翰志缓缓地道,他盯着张杨手里的钝刀,继续道:“但是,有些人却永远也不能变老,因为他们死得早。”
柳雅霞忽然道:“张杨,你有胆量杀了桑贵,为什么没有胆量仔细说出当时的情况?”
“关你什么事?”
其实,她只希望陆水天猜测的是正确的。
张杨突然转身,慢慢迈出步伐,沿着小路走去。
他的脸上苍白,神情冷漠,眼神空洞,仿佛全世界都在欠着他。
柳雅霞跺脚道:“这个人太傲慢,简直是傻子,不可理喻!”
陆水天笑道:“他不想解释而已,因为他很可能已经知道,是谁要杀赵姑娘了。”
羊固庚怒道:“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杀了我桑师弟?”
陆水天道:“因为他现在才知道,否则,他就不会来化仙了。”
柳雅霞疑惑,问道:“你这段时间来很少跟他联系,也没跟他说什么话,怎么知道他心中所想的?”
陆水天笑道:“因为……我很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