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李家沟路上杀了一个叫王阔的人,是也不是?给我如实道来!”
他的声音洪亮,表情很严肃,小小的眼睛忽然睁得很圆,转了转眼珠子,神情有点滑稽。
秋风已经很凄凉,听到这人的声音,每个人的心似乎也会跟着凉了。但是,张杨的心还是跟原来一样,只是有点沉重。
章部落的车也停下,就距离张杨等人有几丈远处停下。
他能很清晰地听到他们的每一句话。
他靠在车的栏杆上,敲开带来的已经烤好的叫花鸡。
鸡被荷叶包住,外面烧成黑色的泥土一点也没占到鸡肉上,敲开烤硬泥土,香气瞬间飘到四周,似乎要在四周弥漫。
他虽然不富裕,可他却是一个很会吃的人,这只野鸡是他亲手打到的,还出五文钱给卖叫花鸡的人帮忙烤熟。
秋风把香味吹散,香气跟落叶的气味和地面的尘埃混在一起,在车外就能闻到混杂的气味。
车夫闻到香味,咽了咽口水,狠狠地吸了几口气,伸手摸了摸鼻子。
章部落瞧着车夫,哈哈一笑,撕开一只鸡腿递过去。
“你的运气真好,要不是有好戏看,我真舍不得分给你一个鸡腿,最多只能给你两个鸡爪和一个鸡头。这十二个捕快闲着没事做,来这里自找苦吃。”
他昂头喝了一口酒,抓起一只鸡腿,闻了闻,咬了一口嚼着,又道:“这瓶酒没有多少,我就不给你喝了,我最多只能再给你一个鸡头尝尝。就让咱们吃着鲜美的鸡肉,看这些人怎么吃苦头吧!嘿嘿!”
车夫是一个人黑脸大汉,四十岁上下,一张淳朴的脸,笑起来就像一条吃到鸡肉的狐狸。
他用力点了点头,一大口咬在鸡腿上,像是饿了几天的人,嚼了两下就吞下去,眼睛也有笑意,向章部落伸出大拇指。
现在,这里的路上居然只有两辆车,因为很多武林中人走的是官道,都没走这条路。
张杨选择走这条路,只是不想在路上和太多的江湖人有纠纷。
章部落走这条路,就是图个清静。
张杨冷冷地在拦路的捕快身上扫了两眼,淡淡地道:“我只知道他该死!”
他不想多解释,只向吕捕快使眼色。
吕捕快取出公文,神情有的紧张,急忙叫道:“这是缉捕令,我们来这里干事,任何阻拦的人,后果自负。”
“我们也是来干事的,拒捕者,格杀勿论!”
左边高个子的领头喝道,看他的神情,能推断出他们来这里好像不是要抓人,而是要杀人。
章部落低声问车夫道:“你猜,等下会死几个人?猜对了,我请你喝酒。”
车夫一怔,变色道:“公子,你说这事……他们都是官差,我们这些百姓哪敢说他们坏话啊!”
章部落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些人分明是冒充的!你见过哪个捕快这样对别的捕快说如此荒唐的话?”
车夫仔细打量那十二人,点头道:“没错,胡捕头和秦捕头的手下,都不是这样子的。不过他们那么多人,只怕这几个真捕快要遭殃了。”
章部落却笑道:“遭殃的是这十二个不知死活的人,我敢打赌,只要那位张捕头肯下重手,在些人都得死,你信不信?”
车夫笑了,脸上的表情有怀疑之色,但还是点头了,道:“公子说的对吧!小人可不敢赌,也没钱赌,公子肯给个鸡头吃就很满足了。”
他在惦记着章部落那个鸡头。
章部落哈哈一笑,道:“反正这赌局我是赢定了,你把牛拴好,上来陪我喝两杯,咱们一边喝酒,一边看戏!”
他见车夫傻愣着,想来是怕付钱,继续道:“我高兴请客,你快点来!”
果然,车夫迅速跳下车,把牛拴在路边,高高兴兴地跳上车来。
“能跟公子一起喝酒看戏,这是天大的福气!”
“是我给你的福气,与天地无关!”
好戏准备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