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致死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来杀他们。
老军最先倒下,但是他没有立即死掉,他的腿上中了毒镖,瞬间晕死过去。
老马的脖子冒出鲜血,喉头上插一把飞刀,他虽然一下子还死不了,但距离死亡已经不远。
长弓在慌乱中中抱住肖诗,迅速在地上一滚,躲过了四枚致命的飞镖。
路上陡然闪出的四个人,都是披头散发、用黑墨涂上大半边脸的人!其中,有两个人带刀,一人持剑,一人提长枪。
他们原本已计划好,一出手就必须解决四条人命,然后立即离开,所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慧剑山庄的附近动手,毫无畏惧。
他们要杀人,自然也不怕死。
可惜,低估了对手,因为长弓和肖诗没有受伤。当然,他们虽然算不上是高手,但绝对是会杀人的人。
如果长弓反应再慢一点,他和肖诗现在已是死人。十几年来,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凶险的事。他闪避的动作虽然有点笨拙,但是这是很有效的方法。只可惜,老马和老军已经失去了知觉,可以被判定为死人了。
长弓没有看倒下的伙伴,而是鹰眼般盯着眼前的敌人。
四个杀手的行动迅速,他们很快守在路的两头。他们在前后的路上拦截,以防长弓和肖诗逃脱。
他们反应之快,也可算得上是武林中的好手,从他们的身手和应变中,可以知道他们杀人的经验一定很丰富。
他们不着急对付长弓,因为在他们以为事情很快就结束了。
虽然长弓父女还好好的站着,但是,他们看来,长弓很快就和老马一样。他们第一次杀不死长弓和肖诗,还可以杀第二次。
肖诗挡在长弓前面,剑已出鞘,却不敢出手。她知道凶险,所以不敢乱动。
长弓终于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老朋友,眼睛顿时已冒出火来,左手拉住女儿,阻止她出手,朝对面的人怒喊:“你们是什么人,谁叫你们来的?”
肖诗第一次遇险,而且对手残酷狠毒,害怕得手已发抖,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一时说不出话来。
长弓打量对面的人,断定他们不是刚才出现在树枝上的人,于是握紧拳头。
他的拳头随时都能打出去,但他想知道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他在等待答案。
握枪的黑衣人忽然笑了笑,那笑声仿佛是磨刀时发出的声音,尖锐而冷酷。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只不过是要杀死你们而已!我们当然不必认识你,只是执行任务而已。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就是这么回事儿,只怪你们和那些镖师有过节,所以,你们只好认命吧!”
在这四个杀手的眼里,长弓父女无疑已经是死人了,他们自信只要再出手,这父女两人一定就死了。
“你们把主使的人说出来,我可以放过你们!”
长弓的声音冰冷,握紧双拳,瞪着他们,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威风凛凛。
“但是,每个人留下一只手,而且从此离开这个行业!”
他说话很慢,语气中带着一种命令,就像是强者动怒时发出的警告,也只有那些握住生杀大权的人,才有他这样的气派。
带单刀的灰衣人冷笑,奸笑一声,侧头打量肖诗,嗓音低沉,仿佛是公鸭子学人说话。
“这娇嫩的妞儿不错,如果这事情不紧急,应该先留着享用几天,那可多么的爽啊!嘿嘿!”
提剑的人附和配单刀的人,也侧头打量肖诗,用大家都听不懂的话说了两句,然后奸笑。
他那张猥琐黑脸上突然扭曲变形,变得狰狞丑恶,语气里尽是冷酷和**贱,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发出贪婪兴奋的光芒,宛如狡猾饥饿的狐狸突然看见了鲜肉,贪婪而凶残。
长弓对女儿低声道:“今天,爹让你知道一个秘密!你不用担心,先别动!”
长弓打量着对面带刀的人,慢慢握紧双拳,准备出手。
他左脚刚跨出半步,却又硬生生的收回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用不着出手了,因为他听到背后有人冷笑,这个笑声有几分轻蔑,也有几分不可一世的傲气。
“嘿嘿!你们这……四个不知死活的畜生,活的不耐烦了,对不对?”
黑衣人拔剑的速度虽然不慢,但是刚出声的人已闪到他的面前,还在他的胸口按了一下。
他只看见一张俊俏的笑脸,却看不见那个人用什么招式,只发觉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然后就倒下。
握长枪的杀手刚提起长枪,正想刺穿对手,可他的速度不够快,只见胸口被对手按了一下,然后身体就向后倒,惊慌之中,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另外的两个杀手也没有来得及出手,一个人的单刀只是刚挥出,身体就向后倒飞,重重摔在地上,一声也没喊出来就晕死过去。
另一个刀手的刀则插入自己的胸口,一时没有倒下,他的满脸色恐惧,双眼如死鱼眼般凸出,颤抖的双手抓紧刀柄,却没有力气拔出来,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面部朝下,卧倒在地上。
突然出现的,是一个年轻人,白衣黄袍,相貌十分俊美,乍一看就像一个大姑娘。
他出手迅捷狠辣。
他的这种身法,简直就像传说中移动的鬼影。
他冷冷地瞧着地上的尸体,脸上露出诡异而残酷的笑容。他的这种残忍的杀人手法,比四个杀手的手段更加冷酷无情,更加凶狠残忍。
他只晃动几下子,可那都是致命手法,那种手法又快又准又狠。
四个杀手很快就死掉了。
他们从事最古老的行业,也就是要人命的行业,可现在却把命送给了别人。
杀手也是人,也一样会被杀死。
他们死前还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快就死,也不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里。
当然,死人是用不着知道这些事的!
有时候,捕猎者也会变成猎物,杀人的人,自然也会变成被杀的人。
行走江湖的人,有时候,就像野外生存的禽兽,要活下去,就必须将对手杀死。
长弓只冷冷地瞧着杀人的年轻人,眼神变得暗淡,似乎还带着几分悲哀。
他认识这个年轻人,因为他们有一种让人猜不透的感情,那种感情,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荒唐,甚至感觉没有意义。
两人四目相对,立即移开。
长弓板着脸,神情冷漠,一点感激的意思也没有。
“杀人者,死!”
那个年轻人似笑非笑,一张白净的脸看起来就像大姑娘的脸,显得过于娇美,微笑时甚至还有点妩媚。
那么,突然出现的这个年轻人是谁,他为什么一出手就除掉四个冷酷的杀手?
这个人是木兰兴,就是雄安镖局的木兰兴!他用的是最有效的手法,一招致命!他瞬间就解决战斗。
他喜欢用这种手段对付敌人。
以前,他就经常这样对付敌人。当然,他自然是从杂货店里追来的。
“这几个人,刚才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嘿嘿,现在这样子,不用理他们是不是坏人了。”
他杀了人,可似乎没感觉到自己是杀了人,而是杀了几只畜生一样。
或者,在他的心里,这些人和畜生没什么区别。
木兰兴望着地上的死尸,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瞧了瞧长弓,才打量肖诗,深深吸一口气,懒洋洋地道:“当然,死人是用不着去分辨了,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重要了。”
长弓板着脸,仔细打量木兰兴,目光从他的头看到他的脚,然后慢慢地转移目光,朝躺在地上的死人扫了一眼,长长叹息一声。
肖诗站在父亲身旁,愣在那里,痴痴看着木兰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