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澜的手腕微微收紧,仰头看向沈枝砚,随后跨步向前,恭敬道:“失礼了。”
从血缘关系上来算,他是明彰的表弟,只不过要绕好几十个弯,才能凑的上。
两个人起初并不熟络,只是因为莫澜的父母遭了难,然后家中的长辈又看到明彰在沈枝砚身边待的风生水起,于是就一封家书,把人给送来了长安。
明彰不喜欢被人说自己借着关系把家里人弄来走后门,所以也就没和莫澜有什么特别近的走动,再怎么有血缘关系,该避嫌还是得避嫌。
长枪响动,带着颤鸣声,沈枝砚的左手不经意间抖动了一下,他的表情并未变化,可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霎时断裂,眼眸里暗沉下去,在这骄阳似火的白日里,他心中竟划过一丝冰凉。
铁器的撞击,两道身影你来我往,一开始的沈枝砚完全占据上风,可两三个回合之后,他就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莫澜也观察到了他的弱势,每一个招式都往手臂处攻去。
真的有在拼尽全力。
莫澜迅速侧身,躲开了沈枝砚的全力一击,他的反应特别快,能够躲开沈枝砚的动作,同一时间,还蓄力一个反手,直接用长枪狠狠插入沈枝砚的侧腰。
撕拉!!
并没有受伤,只是衣服破了。
“大将军,还要继续吗?”
“不必了。”
“你的风格和明彰很像。”
他弯腰鞠躬,开口道:“献丑了。明副将比我更厉害,千万比不得。”
“你们俩认识多久了。”
“十一岁那年,我母亲带我去他家吃饭,到如今,也有九年的时间了。”
沈枝砚微微点头,将长枪丢给他。
“之前也听明彰说过你,身手果真不错,好好练吧。”
莫澜看着他远走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有些孤独。
不,或许苍凉更合适些。
因为明日便是封后大典,所以沈府按照沈宗瀚的意思,在院子里张灯结彩,还举办了宴席。沈枝砚一路走过垂花门,看见有丫鬟在贴喜字,假山上也挂着红彩绳,临时搭建的戏台,上面还有花家班的戏子过来准备东西,他们在演练大喜之日的节目,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可是盛元皇后的娘家,能够在这表演一番,简直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沈枝砚走过一扇窗,假装不经意地撕掉上面的红喜帖,随手扔到湖边,眼底尽是嘲讽。
这俩人居然真的能走到一起。
荒唐至极。
他唐毁到底算什么?
一出生就被钉死在耻辱柱上,路边的乞丐都不愿意攀上关系,如今还摇身一变,成了盛元的天子。
“哎哟,我也算是沾光了,哈哈哈哈,明日说不准皇后都会过来走一趟,毕竟是娘家人,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到时候人家一问,咱们花家班可是给她老人家唱过戏的,倍有面儿呐,哈哈哈哈哈哈。”
“沈家小姐貌美如花,才情一绝,和皇上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儿。”
沈枝砚听见这些声音,字字句句都如同一把利刃,疯狂地扎在心上。
既然自己过的不好,那么阿肆,你也要和我一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