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皇宫,寂寥无人的街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父亲,您为何在这里坐着?娘亲让您赶紧回去,外面不安全。”
孩童刚吃完冰糖葫芦,嘴巴两边儿还粘着糖丝,他不过六七岁,双眸之中全是未涉世的天真烂漫,浑然不知道自己的国家正在经历着怎样的一场大战。
“知道危险还敢出来。”
“父亲,这些高墙里面,是,是死人了吗?我四哥哥也在里面,他还好吗?”
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如此。
想要获得登上高位的机会,就必然要有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这天地间。
他们总以为自己能活下来,然后成为功臣,可未来的路,谁也说不清楚。
当然,站在朝堂之上的人,也没几个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新的王朝崛起了,死去的人,就会永远埋在土壤里,不见天日。
没了便没了。
悲伤最后留给的,只有家人。
“时候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那父亲呢?不走吗?”
屋檐上开始有滴滴答答的声音,路面被雨水给打湿,嘈杂的脚步声,马蹄声,说话声,全都开始爆发。
仿佛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来的最后哀吼。
“结束了。”
“啊?”
“我们又是新的臣民了。”
雨落,新朝至。
唐深从来都不会想到,这个被所有人咒骂,背负一身罪名的唐毁,会如此淡然的出现自己面前,只丢下一句:“让他把龙玺交出来,留条命。”
“什么意思?!!!唐毁!!你站住!!回答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老师呢?沈枝砚呢?!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站住!”
鸣风连忙拉住唐深,双手紧紧压着他的肩膀。
“你当真要谋反?!唐毁!!!你不得好死!就是你!克死了自己的爹妈,还克死了我的父皇,现如今又要拉着整个盛元给你陪葬。唐毁,你会下地狱的!!!”
他已经疯了。
双目猩红,青筋暴起。
柏宁实在觉得有些吵,而且也没什么耐心,抄起旁边的凉茶就往他脸上泼。
末了,冷冷道:“听到了?我家主人只说留条命,我手里的酷刑,你是真的受不了。鸣风,拿好龙玺就跟上,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好的。”
唐深还试图挣开鸣风的压制爬起来,一直朝着唐毁消失的方向大喊道:“我是盛元的皇上!你们竟然敢,竟然敢抢我的龙玺!唐毁!!!”
雨水混着血水一路流淌,有的汇入湖泊,有的埋入泥土,就等着太阳一出现,整个乱糟糟的世界就会变好。
“主人,沈小姐已经送回府上了。”
“今日辛苦了,你快去歇息吧。”
柏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唐毁逐渐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沉重。
“走这么快干嘛,赶紧赶紧,这东西还是你拿着吧,我捧着都害怕它掉了。”
鸣风匆匆追上来,将手里的龙玺递到柏宁面前,皱着眉,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这是个什么烫手山芋,吓人的很。
“这点儿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