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唐毁是不可能完全相信袁邵说的话的。
“去城门外找孙壬威,让他可以进来了。”
前后夹击,先压制住沈枝砚,他才有时间去做别的。
唐府护卫收到命令,迅速离开。
“你不是很敬重先皇的吗?啊,唐毁,你立马将我放了,然后杀掉这个自私自利的归德大将军。你要谋反,可以,我把你扶上皇帝的位置,整个盛元都是你的!唐毁!杀了他!”
沈枝砚冷笑道:“阶下囚罢了。”
这句话足以让袁邵发疯。
他破口大骂道:“伪君子!!!你脚底下踩着多少长安人的脑袋,你把他们活埋,吊死,甚至连刚出生婴儿都不放过。谁要是敢忤逆你,祖上三代都不得好死,沈枝砚,你走到今天,是靠自己的吗?!过河拆桥的小人!”
唐毁不管他们俩如何对峙,脑子里飞快地将先皇还活着这个消息迅速想了一遍。
要么就是袁邵为了活着而抛出来的一个借口。
要么就是,事实如此。
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最后的筹码。
沈枝砚表面淡定自若,其实心里早就已经开始慌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柏宁带着这几百人,居然能撑到现在。
要是再不攻破燕颔殿,生擒唐毁,那么今日这个绝好的机会可就要错过了。
他开始着急了。
“唐毁,就你外面这几个人,还想翻什么天,退兵,我便放了你和那个胡袇,听明白了?”
如今的皇宫城内。
横尸遍野。
各个殿内紧闭大门,小孩子和女人的哭泣声四处皆是。柏宁带来的人倒是绕的远,尽量不伤及无辜,可另一方的士兵就没那么好心了。他们想必也是平日里嚣张惯了,一点儿不手软,遇到哭哭啼啼,吓到腿软走不了路的宫女,也直接无视,骑着马便从她们身上碾过。
城门外的街道早就空无一人,老百姓们这才真正明白,唐毁整日挂在嘴边的谋反,是真的。
而袁邵迟迟不对他下手的原因,就是兵力匮乏,他虽然和沈枝砚是表面上合作,但真正在意的,只有龙胆军队。
所以,尽管唐毁如此不将他看在眼里,也只能忍着。
前些时日,本来还想撺掇沈枝砚出手,没想到反而还将自己玩成了棋子。
姓沈的这般毒心肠,一般人压根就玩不过他。
袁邵听见惨叫声,知道这两队人马已经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他既然出卖了沈枝砚,说出了沈枝意的位置,还将先皇拿出来当挡箭牌,自然是要指着唐毁的。
“退兵?你千万莫要被他诓骗了!唐毁,只管打,他赢不了的,赢不了的!!!”
沈枝砚深感不妙,叫过一旁的明彰,吩咐道:“把胡袇带过来。”
明彰刚走出去没多久,很快又返回来,在沈枝砚耳边轻声说道:“被救走了。”
“阿肆呢?”
“暂时安全,但,外面的人快要撑不住了,大将军,他们怕是闯不进来了。”
沈枝砚看向唐毁,有些嘲讽道:“我还真是小瞧了他。”
太阳彻底落下,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灼热的空气中滚来一阵阵热浪。
血腥味已经笼罩着整个皇宫。
只有燕颔殿,还是一片宁静。
唐毁的眼神最后定格在沈枝砚身上,他慢慢扬起嘴角,强大的压迫感,连明彰都有一瞬间的胆战心惊。
他在西域杀掉了曾势。
这意味什么?
就算这是皇宫,他也照样敢杀任何人。
明彰的动作很快,立马冲到沈枝砚面前,承受着唐毁的审视。
他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