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沈枝意不是白白认识了沈枝砚那么多年的,她这话刚说出口,就捱过了一个下午,天色未暗,沈枝砚就找了过来。正巧唐毁忙完,在院子里和柏宁打擂台赛,迎面就看见沈枝砚走近。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你看,我都没让人防你。”
“我又没带侍卫,你防我干嘛。”
唐毁一把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十分随意地用外衫搭在肩膀上,扬了扬下巴,笑道:“比一场?”
“以前我就很少赢你,没什么意思吧。”
这没意思,到底是什么没意思。
“归德大将军谦虚了。”
“改日再比,我来是有重要事情的。”
沈枝砚征战沙场多年,皮肤比起正常人来说要稍微黑一些,而且身材健硕,剑眉亮目,就他这个气势,一看便知道是靠厮杀练就的。
反观唐毁。
他是年轻,性子还没有完全沉淀下来,想法又跳脱,活脱脱的一个公子哥,只管吃喝不愁,偶尔还会给几个笑脸。
“想要把阿肆带走?大白天的,做梦呢?”
明彰的刀鞘已经发出了响声。
“你还是老样子,真一点儿都说不了你家大将军。”
唐毁之前还是挺欣赏明彰的,他虽然是个闷葫芦,但基本上没有遇到过对手,以前他们在一起讨论什么新的招式,他总是领悟的很快。柏宁为此还特别不服气,于是两个人你追我赶的,恨不得将对方一脚踢死。
当然,这并不是他们关系不好的主要原因。
沈枝砚用手摸了摸额头,表情忽然就严肃了起来,开口道:“徐老太尉沉湖的那个女的,她们家在草原上也不是普通小户,这么多年,人家一直都在找,从来没有放弃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这怎么能逃脱得了干系。”
就这种威胁?
唐毁毫不在意。
“人确实死在了我的府上,这个事情,我自然是不会赖账的。”
“唐毁。”
突如其来的一喊,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
“你到底害怕什么呢?”
这个人,从一出生便被钉在了死亡柱上,要不是先皇有怜悯之心,别说二十岁,就连两岁他都不一定能活到。
没有爵位,没有身份,一辈子不能为官,谁都知道他是个平平无奇的老百姓。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
可以和当今天子叫板,甚至连徐青晟那种老狐狸都放心将整个桐丘交到他手上,毫无保留,自己死的一身清白。
“我又不做亏心事,你管我害怕什么。”
沈枝砚方才走进来就知道,这里藏着的人,肯定不会少于十个。
“我和阿肆从小一起长大,你难道比我还懂她吗?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天煞孤星的命格,不用担心这个东西会影响到她。”
“煞不煞,孤不孤的,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一样能保护好她。”
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多少就会有点骄傲自满了,但是唐毁却有某种力量,让你觉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唐毁眉眼一跳。
“胡袇,快去我院子里!”
沈枝砚手里确实有龙胆军队!
因为从小被追杀多了,而且上门找麻烦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唐毁对府上来的不速之客都特别敏感。
他一听便知道,这和往常的杀手刺客不一样。
“你依然可以选择不怕。”
“来了便来了,正好让我见识一下龙胆军队的威风。”
唐毁已经开始分心,思绪一直念着沈枝意,但他根本不会表现出来,而是十分轻松地站在这儿,继续和沈枝砚打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