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尉对唐毁一直都是有好脸色的,相比于徐方玉,对他会更放纵些。
小时候兄弟俩人经常混在一起,徐方玉还时常念道:“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干脆躺在**好了。”
唐毁那时候不过十一二岁,但他却能明白徐老太尉的良苦用心。
现如今三人又坐在一起,只有徐方玉笑得灿烂,他还冲唐毁挑了挑眉。
“你和沈枝砚怎么回事?”
“知道就别试探了。”
徐青晟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打量着唐毁。
“你现在为了一个女子,公然和他们作对,还真是令人意外。”
“不对的人,不对的事,就应该被纠正。”
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徐青晟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你如此莽撞,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上祭祀台?砍头?鞭刑?赎罪?”唐毁扬起嘴角,淡然道:“还有更差的后果吗?”
“所以你是觉得我们这些老东西太懦弱了吗?唐毁,过刚易折,这四个字,你能不能明白?”
徐青晟的态度终于松下来,岁月磨人,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叱咤风云的长安徐老太尉了。
改朝换代的不止天子,还有忠臣。
很多老人也跟他一般年纪,要么就是已经去世,要么早已不在朝堂之上,心有力而余不足。
“所以我在明面上,你们尽管在幕后坐镇指挥即可。”
徐青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掀起眼皮看站在旁边的徐方玉,用拐杖捅了捅这个傻笑的人,说道:“听见没,你弟弟已经站出来了,以后乖乖待在桐丘,哪里都不能去,特别是长安。你也是硬骨头,上次当着天子的面还敢瞎说……”
“我哪里瞎说,明明就是皇上他……”
“闭嘴!”
徐方玉赶紧垂下头,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
“你待会儿去一趟定国公府。”
“不是,咱们好歹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您能不能一次性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这定国公救了沈枝砚,又帮了我们和阿肆,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犟种!”
徐青晟又戳了戳徐方玉的手臂。
“兄弟俩,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跑去燕颔殿跟袁邵说自己要当皇上,这叫什么?谋反!!!不管哪朝哪代,只要被安上这个罪名,那可是诛九族的。现在你是徐家人,稍有不慎,整个桐丘都得给你陪葬,我现在说的这么明白,你能不能懂?”
徐方玉偷偷看了一眼唐毁,想要让他压住脾气,千万不能吵架。
“你母亲当年非要嫁给姓唐的,后来为了家国大义,不得不隐瞒身世,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只能留在长安受苦。自古以来,皇权就是天,而谣言蛊惑人心,高处的人想让你看见什么,你便看见什么。我和宰相大人为官几十年,没有挣扎过吗?没有反抗过吗?那你看现在,这个天下变好了吗?”
“我没有否定诸位的努力,也深知以后必定困难重重,可是外公,这件事情只要有人做,总会成功,倘若听之任之,那就连希望都没有了。”
徐青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那就去吧,去将唐深拉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