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臣在心里盘算一番,道:“那不就直接去到曾府门口了?主人这是,要逼他全力一战吗?”
“既然打了,便痛快些。”
他们跟随唐毁多年,只有这一次,用上了破釜沉舟四个字。
唐毁看着帐内逐渐消失的阳光,开口道:“倘若我们输了,就只能靠胡袇守住下一城池的必经之路,千万莫要再出现第二个南诏了。”
南诏被西域人侵略的,连亩稻田都种不出来,惨死的百姓尸体,到现在都还没埋完。
不得不战的理由还有一个,便是军粮已经撑不过这个月了。
无数个难题接踵而至,唐毁决定赌一把。
“报!!!中郎将!长安加急诏书!”
唐毁走出来,道:“念。”
“鉴于关家屿一战,唐毁劳苦功高,颇有将军之范,因此追封敬元侯。另,准允扬国威,时机合适时,便与西域决一死战!”
这话绝对不可能从唐深嘴里说出来,就他那憨傻模样,唐毁从来没有指望过什么。
“主人,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皇上真那么好说话?”
“去将甘毅叫来。”
他之前一直待在长安,肯定有自己来消息的路子。
“我问你,唐深最近如何了?”
“还是和往常一般,吃喝玩乐,袁邵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唐毁继续问道:“他身边是否多人,或者少人?”
“这倒没有。”甘毅仔细回想,惊呼一声,道:“哦,对了。半个月前,定国公借着怀旧的由头,去了一趟皇宫,听说还把袁邵给赶出了燕颔殿,只与皇上交谈。”
定国公。
这人倒是藏的深。
唐毁让甘毅去将城内的百姓撤走,自己脱下护腕,拿着长枪到了练武场,柏宁紧跟其后。
“曾势老奸巨猾,主人,还是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我明日深夜便带兵奇袭敌方军营,此事不必再议。”
柏宁单膝下跪,道:“张斥候带回来的地形图,万一是虚张声势,或者幌子怎么办?到时候您一露头,不就危险了吗。”
“就你能想到,我想不到?”
“自古以来,红颜就是祸水,还请主人三思后行。”
柏宁平时并不爱说话,可这一说话,还真是直戳人的脊梁骨。
“你难道不需要一个给你开午堂县大门的人?”
柏宁只要能够解决心中疑惑,脸色便不再那么黑了。如此困难重重的一战,一想到唐毁身边没有人护着,脑子便愚钝了,他道:“是我内心狭隘。”
“你们这一群大男人,就是不如胡袇机灵。”
唐毁练完几套招式,用了晚膳之后,就已经开始准备护腕和软甲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他披着铠甲没入黑暗里,喃喃道:“阿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