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雾霭沉沉,远方的鱼肚白刚刚浮出。
柳臻敲响屋门。
“我昨晚去看过了,周围还有人守着,想必是准备守株待兔,你这一去,指定要出事。”
沈枝意看起来心不在焉,一直敷衍地应答。
“发什么呆呢?要我说,你还是赶紧放弃吧,真的,人死不能复生,日后多多烧些纸钱,让他们在p;“不可能。”
探春见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也不好插嘴,关上门就出去了。
“反正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次,我是肯定不会陪你去送死的。”
“你带着探春小姐躲好,要是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我会内疚死。”
柳臻也不想继续劝她了,反正这个节点,怎么说都没用的。
他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见沈枝意拿出几张宣纸,上面还画了图写了字。
“这是什么?”
“我那日在烂菜街走了一圈,里面弯弯绕绕还挺多,藏几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柳臻立马就知道她想干嘛。
“你个姑娘,搬运两具尸体,自己好好想一想,可能吗?”
“所以我还要跟你借些钱。”
看守的这些人,大多都是得过且过。
看那天的官兵就知道,烂菜街也是一个混乱之地。
到时候买几坛酒送去,成功自然最好,要是失败,就只能另寻出路了。
“我觉得你就是从小被家里人惯的太厉害了,怎么这脑子就不会转弯呢。人家好不容易拼死将你救了出来,你可倒好,还上赶着去送项上人头。”
沈枝意不理他,继续低着头写字。
“有空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想办法去南诏找你夫君。好歹也是个中郎将……慢着!归德大将军也姓沈,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没有。”
柳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也是哈,这归德大将军,不是谁都能攀上的。”
他指尖一直在敲打着茶杯,又道:“不过,既然你都能嫁给唐小王爷,那自家身份地位必然不简单。”
自己和沈枝砚的关系,柳臻再多留意留意,很快就能知道的。
反正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提这个人。
“从这儿到南诏,一路上全是曾势的人,怎么过去?”
柳臻吃瘪,虽然很想反驳,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自己去扛人吧,我走了,难得出来一趟,找个地方喝几盅。”
“五十两,善良的柳秀才。”
他瞪大双眼,指着沈枝意道:“你真的是,败家娘们,唐毁能有多少钱给你造。”
“不知道。”
“我晚上再回来跟你算账。”
他走出屋门,随后又掉头回来,将银子放在案桌上,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谢谢。”
沈枝意将钱装好,一路来到烂菜街,上次特地记了那位老人家住的地方,可现在找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她转悠了半天,终于看见熟悉的半矮墙。
老人蹲在门口发呆,一动不动。
“奶奶?”
“啊?谁啊?”
沈枝意慢慢走过去,道:“上次……”
“哎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小丫头干什么还不走?”
“给您送些御寒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