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唱歌，”凌然的声音清亮，带着少年还未变声前的朝气。
“那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追一个和唱歌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演员？”
“你不知道？”凌然如同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谎言，表情在一秒钟之内千变万化。
“我应该知道什么？”安瑾说出这话的瞬间，慵懒倚在门框上的季唯言也抬起了头。
“季唯言最近拍了个钢琴广告，他自弹自唱的七秒钟视频转发量破千万，就连我远在美国的偶像都赞他是音乐天才！”
安瑾的眼神唰得剜了季唯言一眼，无言地质问：你又瞒着我出去工作了？
“这是我半年前拍的广告，被压到最近才播，”季唯言撇撇嘴，解释完就立即强势地看向安瑾，“你这么不关心我，真是让人太伤心了。”
安瑾登时满头黑线，让她像个保姆模样忙到连上上网冲冲浪的时间都没有的人，反倒倒打一耙指责起她来了。
还没等安瑾发声质问，凌然就抢在她前面开了口，“季唯言，你答应在我面前弹唱广告上那首歌的！”
一时间，安瑾惊讶的连刚刚要说什么都忘掉了。一个小孩子，居然敢直呼季唯言的名字？尽管季唯言那张仍旧带着青春气息的脸和他站在一起，并不会感到这两人的年龄差很大。
但凌然还是一个未出道的新人，对大前辈这样不敬，是不是存心想给自己未来的路添点麻烦？
但季唯言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安瑾的意料。他脸上的笑意比方才更浓了些，没责怪凌然的不懂规矩，反倒十分自觉地坐到了椅子上，朝他招了招手，“你想让我帮你伴奏吗？”
“这样更好，”凌然也毫不客气，十分自然的接受了季唯言的好意。
安瑾张大的嘴巴，已经可以塞下一颗茶叶蛋。她还是出生以来第一次，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婉转的钢琴声响起，也没让画面增色几分。但少年张开口后的歌声，却有如山间清泉，洗涤了安瑾困扰成乱麻的心。
观察到安瑾的反应，季唯言转过头对她会心一笑。
安瑾也是这时候才懂得，为什么季唯言会对凌然的骄傲如此宽容。
有人说：每个人生下来，都有一个天赋点所在。但不幸的是，大多数人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上跌跌撞撞走完了一生，都没发现自己究竟有什么天赋；也有一些幸运的人，还未走出家长的庇护，就幸运地发现了自己的天赋点，可以朝着那条为自己而设的人生道路比别人早一点努力。
而凌然，就是少数幸运的后者。
可以在十多岁的年纪为了喜欢的事情努力，不必像别的孩子那样忧虑马上就要无用的成绩。
季唯言走过这样的路，因此会对凌然格外纵容。安瑾在听到他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歌声之后，也忘掉了他先前的傲慢。
这完美的嗓子，足以盖过那一点点的讨厌。
又有几个人能在十五岁，做的完美无缺？
安瑾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的十五岁，面对那些久经历练的大人和冷冰冰的镜头，始终昂着头不服输的模样。
和面前这个骄傲的男孩，莫名有些相像。
歌声停止时，季唯言看向凌然的视线闪烁出激动地光芒，他停留在键盘上的指尖还未收回，触动了电子琴发出叮叮当当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