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花钦一身桃花色花裙娉婷而来,温声询问茗素。
同为女人,瞧见这出始末着实不大好受。就算她也喜欢泽期,也是一样的难过。
“谢花神关心,茗素无事。”她摇了摇头,一擦眼角,等再抬头时,便笑得格外灿烂:“不过是得到了一个一早就知道的结局,可因为问出口了,我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当真?”花钦有些怀疑。
茗素笑着点了点头:“当真。”
茗素帝姬又回到了自己的神位上,恢复了清冷无所畏惧的模样。而她带来的小插曲不仅很快过去,没有造成多大的笑话,更为后来的人开了一个先河——连帝姬都为泽期奋不顾身,自己做得再过分也不会被人耻笑了。
人人都觉得只要自己多付出些许,或者多闹出些花样来,泽期帝君就会多看自己两眼,但其实,那根本没有用。他只是因一身旭日般的气场看上去比较温暖,可实际上,他的铁石心肠比独身至今的太霄帝君还要冷漠。
绝大部分的神女铩羽而归,另一部分则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泽期不断地在大殿中穿梭,眼神不停地在寻觅,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人,却一直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因为他始终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可他并不打算放弃。
大殿内没有就去广场找,广场上没有就去了山下的马厩。
沿着留仙山的千级石阶下,来到临时安放给各处天马的场地。这里乌烟瘴气,气味极不好闻,泽期帝君一身白袍穿梭其中,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太知道自己的目标了。就算翻遍整座留仙山,他也一定要找到今晨那个让他一眼万年、惊鸿一瞥的小仙女。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没有在拴着花神家的八匹雪白天马处找到小仙婢,却在太霄的听蹄旁见到了她。
太霄的坐骑名曰听谛,曾是地藏王的坐骑。地藏王不喜奢靡,去哪都是一双腿,很少有用到听谛的时候。与其说它是坐骑,倒不如说是玩伴。而在地藏舍身化城之后,听谛便归了太霄。平时不让人碰触,也很少搭理人,对这个小仙婢它却并不排斥。
小仙婢捏着一块桃花糕,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养马褂子。一双长靴踩在泥地里,几乎男女不辨。可他还是第一时间便认出她来。
她的笑容与所有人都不同。
那是一种绝对欢喜自洽的状态,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她分明身处红尘中,却又与周遭的一切毫无干系。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她像极了那条一直用眼神默默陪伴着他的巨蛇。
“你是花神的侍婢。”泽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小仙婢抬着手,正要喂听谛,在听到泽期的声音后,喂听蹄的动作一滞,回过头,看到泽期正站在自己身后,笑容便在那一刻定格。
她看着泽期,很是惊讶。半晌没说得出话来。
还是泽期再次开口,问她:“为什么躲着我?”
小仙婢回神,咽了口口水,才道:“您是帝君,奴、奴婢不敢躲您。”
“你分明就是在躲我。”
“奴婢没有……”小婢女觉得很冤。
“那你为什么不参加宴会?”
“花神大人指派我来喂马……”
“那你就来了?”
“不然呢?”上神发话,她可以说“不”吗?
当然不能。
“是吗?”泽期眯起眼,盯着她手里的桃花糕:“那你为什么不在花神的马厩里喂马,反而在太霄帝君的听谛旁喂……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