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南陀伽耶庆祝立金身相这事只有有军功的神君才得以拜见,所以没有参加过战争的神女们只能站在遥远处,远远地看着几位帝君,为新树立的佛陀金身相敬花、奉水、起香。
天君领头,而后是鬼君,再是太霄,最后才是泽期。他一身白袍,一手执花,一手奉水,缓步上前。
或许是见前三位帝君都格外庄重,他的表情也格外虔诚。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来得认真和郑重,还带着一丝困惑。
他总觉得,这金身相慈眉善目的模样,十分熟悉。分明在哪里见过……可是他又想不起来了。
困惑中,泽期完成了仪式,象征两族和平的金身相伫立仪式结束,泽期却没有离开。
他依然站在原处,望着金身,不言不语。还是太霄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回过神来。
“别看了,不过一尊塑像罢了。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又做给谁看?”太霄帝君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泽期不明所以。
可或许是太霄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就是不友好的,面对太霄明显挖苦讽刺的言语,他也并不生气。反倒是在一旁听二人对话的天君和鬼君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
天君:“听闻泽期帝君素爱养花,司花之神花钦也来了此处,不若引荐给你,你若有疑问,大可以向她求教。”
司花之神掌管四时花开,她想什么时候让花开,花就会开,这对泽期来说不是求教,而是一种施舍。
泽期刚想拒绝,可天君已经朝司花之神招了招手:“花钦,来。”
司花之神摇曳着大红裙,似是早已做好准备般,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她的身后,跟着四名为她牵裙摆的小仙婢。都是一水的桃花色粉裙,挽两个弯月髻。放在高位神女面前完全不够看,可不知怎么的,泽期帝君的眼神似乎在其中一个那定了型。只不经意的一眼,就再挪不开目光。哪怕花钦已经走到他面前,向他躬身行礼,他也没有搭理。
他只盯着那个穿着桃花色粉衣裳的小仙婢看。
其他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小仙婢,可那小仙婢委实不出挑,没人将他的失神真的与她联系起来。就连太霄也只当他是在走神。
毕竟,泽期出了名的喜欢走神。
“泽期帝君昨夜是不是没休息好?”还是小鬼君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这才将泽期的魂唤回来。
泽期这才重新望向面前的花钦,点了点头:“花神您好。”
他没有叫她的名字,委实是没记住,只知道她是司花的女神,那叫花神一定没错。
空气一时有些凝重,花钦明显感觉到了泽期的怠慢,可却没有生气。泽期清冷的性子三界闻名,他没有对自己热情也在情理之中,并不算折辱。
“帝君可以叫我倾城,因为在我的手里,我能让任何地方的花海都有倾城之姿。”花钦笑得十分自信,面对众位帝君环绕也不露怯。面对泽期的怠慢更是言笑晏晏,滴水不漏,可说是无可挑剔。
泽期依然淡淡地点头,笑了笑便算是回应了。
花钦能看懂他的冷淡,来日方长,也不想在刚开始便逼得太紧,笑道:“很高兴今日终于见到帝君,期待下次还能再见到您。”花钦笑着道了句帝君万福,便准备离开,却不想在转身的一瞬,泽期又叫住了她。
“等等。”泽期说完,花钦便停住了步子。
她回头,便见泽期有些犹豫、又有些尴尬、脸红地说:“您知道我素喜种花,我可以向您讨要帮手吗?”
这话一出,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
天君曾派遣无数人下界帮助泽期,他一个都没留下;小鬼君也着人留在南陀伽耶,伺候泽期左右,他依然无动于衷;太霄帝君倒是没太管泽期,可泽期却因无人照管两个婴孩,而跟太霄做了一千六百年的交易。
他宁愿孑然一身,也不想求助任何人。就连袭臣死皮赖脸地求他,他都没有将她留在身边。
他好像打定了主意独来独往,怎么这会儿突然要帮手了?
所有人都很惊奇,可天君却觉得很高兴,大手一挥,替花神作了答:“不要说一个帮手,就算是一支军队,我也会赐给你。花神,你说呢?”
花神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天君舒展眉目,笑着问他:“泽期帝君,你想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