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不得了。
司花之神让所有花儿一夕之间开放是好心，却也消磨了十夜的乐趣。他并不觉得自己受了她的情。甚至，还有点烦。
袭臣见十夜总将自己关在王舍城里，虽然看似自由，可不过是画地为牢。整日种花也算不得什么正事，希望他能走出去。
袭臣：“哪怕不出去，多见见外面来的人也是好的。那个司花的神君我看着就不错，是位女神。”
或许是千万年的相处让袭臣在面对泽期时，总能给他最舒适的状态。所以对他而言，袭臣虽然陌生，可相处还算舒服。是他为数不多会偶尔聊天的人。
可他也依然拒绝了袭臣的提议，挥舞着锄头，淡淡道：“是她自愿前来的，不是本座求她来的。假若她要见我，应当跟其他人一样，递上拜帖，静候回复。而不是带一群人在门口咄咄逼人。”他不喜欢这样无礼的人。
袭臣无奈叹息：“您的拜帖已经堆成好几座山了，若是在人界，早已经发黄结蛛丝，可你一个也没接见过。”
“这里是王舍城，不会结蛛丝。”
“蛛丝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得见人！”袭臣真怕他这样封闭下去会出问题，她明明记得，十夜曾经说过，若有一天王舍城清，往生六道不再血腥密布，他就会放下一切，去所有没有去过的地方游山玩水，仗剑天涯。
可如今呢？
他的剑没了，天涯也消失了。
他依然守着这座城，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
袭臣总是最挂心十夜的，她感觉得出来，她的主子依然不开心。
他明明忘记了一切，为什么却依然不开心呢？
他应该高兴了才是。
袭臣不懂，也劝不动，她能做的，就是偶尔从人间给他送些新的花种来。只有那时，十夜才会对她和颜悦色地笑一下，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