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开心什么啊？
君翊不懂。
但般若却觉得分外有意思。
她想过十夜会将另一入口开在任何地方，却没想过，他也曾回到食滝山。
因为这里，曾是他第一次离开六道，去往人间到达什刹海的地方。也是后来的般若乔装成黄家女儿第一次去到六道的地方。
十夜看似无情无义，冷心冷血，但到底还是念旧的人啊……
般若心中纵然觉得有趣，可也没有再多回忆，扬了扬手，便退到了一边，下令：“攻山。”
看着这座原本郁郁葱葱、草木林立的大山被五蕴神蚕食一空，如今又在天兵天将的铁蹄之下渐渐沦为平地，般若的心情不可为不复杂。
攻打食滝山是般若不得不做的事情。
她需要向十夜展示，如今她手中握着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她有绝对的实力和能力帮助到他，他也不得不接受她的帮助。
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没有说不的权力。
这一点还是他教她的。
攻打食滝山的战役持续了九天九夜，源源不断地进攻下，原先被关闭的结节重新打开了通道。般若却在此时下令了停止。
“为什么不继续？我们才初见成效！”君翊皱眉，很不理解。
此次攻打食滝山之举，虽然对方始终没有见到一个人，天族也未损兵折将，可消耗掉的法力却是巨大而不可估量的。
他们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却在打开通道之后喊停，这是什么道理？
般若淡道：“攻打食滝山，找到六道入口是抛砖引玉，我原也不是想让你们现在拿下饿鬼道。我想的，是和谈。”
“和谈？！”君翊震惊：“你要跟饿鬼道的鬼母、鬼王和谈？”
“是。”般若平静道：“我比你们了解他们，他们的需求，他们的力量，他们可以为我们带来的利益，以及我们能为他做的事情，都有很多。我了解他们。我相信，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去，递上拜帖，就说天族专程遣使者来和谈，共襄和平之计。”
“……”
君翊有些吃惊。
跟吃人不吐骨头的鬼母谈和平？
简直是做春秋大梦。
君翊心中在翻白眼，可面上却依然拱手作揖，放下了长剑，去写了一封拜帖。
拜帖穿过食滝山，经六道，最终抵达了王舍城。
般若猜想得不错，十夜几乎没有任何考虑，便答应了天族的和谈。
于如今的六道而言，里有虚境黑瘴扰乱安稳，外有天族虎视眈眈，他如何也不能再多一个敌人了。
般若以他不容拒绝的姿态，强行闯入了他的世界。
她终于聪明了一回，懂得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去达成自己乃至天族、六道三方的目的。
她成长了。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
十夜看着和谈书，不知自己究竟该哭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