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想起太霄，突然没来由地一阵难受。
“你说，我抛弃了鬼蜮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般若握紧了手里的黄榜。由于喜服层层叠砌，黄榜掩藏在衣物下。又或者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般若皱着的眉头上，总之，十夜没有在意。
“给你一个惊喜。”十夜见般若难受，便直接牵了般若的手，将她带至窗边。在般若的疑惑中，推开了窗户。
窗户外面，倾城的绿意爬满了王舍城的每一处。大街小巷，琼楼高阁，尽是斩不断，砍还更茂盛的青藤。
他们的正前方，一棵又一棵的巨树拔地而起，横亘在天幕，让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绿树之下，就连三座高殿也不例外。
漆黑的夜空中，莹碧洒满了整个世界。
十夜含笑看她：“这算不算惊喜？”
般若张大了嘴，惊叹不已，连连点头：“算！当然算！太算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十夜缓缓道：“生机树注入了我全部的心血，虽然这么多年来，只在罗酆宫开出了一树绿意。然而它们根系健壮发达，已经遍布六道的每一个角落，一旦停止对它们的镇压，树叶自然会开在六道的每一个角落。而王舍城，是我的力量来源，它们仿若回到了家乡，又怎能不茂密，怎能不倾城？”
般若看着满城绿意，突然十分感动。
漆黑的夜空里，绿芒闪烁，点缀其中。那些城外被刀风垂落的叶子被卷起，在空中聚集成了一道道闪耀的光芒，比凡间的星河还要亮眼。往生六道充满了绿意，生机蓬勃。
十夜：“虽然我知道，要彻底改变六道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看到这些年培育的生机树长成参天模样，我的内心也是宽慰的。何况……现在我还有了你。”
十夜盯着般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虽然放弃信仰的过程很痛苦，但是我更怕失去你。我们都体会过对方的绝望，所以，不要犹豫，不要后悔，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我们的选择就不会错。”
般若望着眼前的满城绿意，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是啊，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放弃了什么都不应该觉得后悔和可惜。因为往后，他们已经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
“我也有惊喜要送给你。”般若说完，刚想拿出黄榜，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般若吓得往十夜怀里一缩。
“发生什么事了？”般若惊讶。
“是烟花。”
十夜十分淡定，但是也不排斥她的“投怀送抱”，相反，还非常享受。
他抱着般若，抚摸她的头顶：“烟花是历年创世祭典上的热身节目。六道都有，而一道……烟花会由王舍城外，一直延绵燃烧至王城腹地，魂塔。”
腹地？
般若一天之内，再次听到这个词，不免有些奇怪。然而不等她多想，窗外的爆炸声一下接一下，由远及近。般若回头，果然，窗外远方的天幕被五颜六色的烟花所覆盖。
倾城绿意下，火树银花，灿烂盛放。
“太美了！”般若惊呼：“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选在这一日大婚了！”
十夜微笑，不说话，只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般若忍不住就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
“谢谢。”般若由衷感到开心。
虽然她从没有要求过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十夜什么，但是十夜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知道，她喜欢热闹、喜欢光明、喜欢五颜六色、艳丽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