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臣说完,扔了一把匕首在般若脚边。
般若红着眼睛,期冀地看了一圈。
宫画灵站在不远处,满脸痛惜隐忍,不敢说话。
七杀的茶已经喝完了,眉头皱着,已经有些不耐烦。
而十夜,眼眉松缓,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说:“承认自己是般若,我就饶了你。”
般若是打死也不会认的,只能捡起匕首,颤颤悠悠地伸出舌头,然后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舌头。
可她如何也下不去手。
虽然她千变万化,这只是她其中一相。且行刑时让自己不疼的方式有很多,但,她一个话痨,从今往后不能说话了,那该多无趣?
“你究竟敢不敢动手?”般若迟迟不动手,袭臣忍不住催促。
般若:“我、我不想变成哑巴……”
“你不敢动手,那就只能我来了。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下手没轻重,只剜下一根舌头……”
“不、不要!我自己来!”般若欲哭无泪,但见袭臣完全没得商量的样子,只能缓慢地抬起手,极不情愿地割了下去……
“够了!”七杀的厉喝传来,般若开心还不到一秒,就见一股狂风从前席卷而来,她和十夜都像翻飞的叶子一样飞了出去。
确切来说,是般若飞了出去。十夜表面是被打飞,实则躲在般若身后,借力化力。其结果就是般若狠狠地撞在墙上,吐了几大口血,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震断。而十夜,仍袖手旁观,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问般若:“你没事吧?”
般若咬着牙,一边吐血一边说:“你……觉得……呢?”
早知如此,还不如割了舌头,以后从旁人那借一根过来,照旧用。现在倒好,七杀倒比袭臣更没耐心,一个不耐烦,一巴掌震断了她全身筋脉骨头,害得她全身上下都要拆掉重建了!
般若的血还没吐完,就见七杀和袭臣已经飞出大殿,在前院里各站一角,形成对峙局面。
“吵吵嚷嚷这么久,借一个无知小辈的舌头做文章,无非是想给本王一个下马威。袭臣公子索性开门见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七杀说着,一个巨型火球闪着电光朝袭臣疾驰而去。
袭臣也不闪躲,御起长剑,直接劈开了火球。火球一半往大殿飞去,烧毁了无花城的主殿房屋。而另一半,则撞了几个角落之后,飞向了般若。
般若大惊失色,然而全身骨头都断了,爬都爬不动。
十夜也不急,躲在般若后面,施施然地问她:“现在怎么办呢?”
眼看火球直逼眼前,般若哭着说:“等死。”
十夜嘴角扬起,忍不住露出笑意,在般若的眉毛被烧掉一缕后,抱着她的身体眨眼间闪到了墙角。他的身子挡在般若面前,将他护卫在怀里。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般若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不同于十夜身上过去浩海无边、神秘莫测的沉重熏香,眼前的他身上独有的清香扑鼻而来,一瞬间仿佛连心都跟着沉静下来。
他的身上好香啊……
眼前的十夜,就是干净、清朗又舒怀的。
他的气息与十夜截然不同,也难怪所有人都不会将他与十夜联系起来。
“殿下,您真的误会了。我并不是来找您麻烦的。”这时,袭臣的话语将般若的思绪拉了回来。
般若抬眸,便见袭臣与七杀一左一右,正当庭对峙。
袭臣看着七杀,眼眸十分真诚,面带舒展的笑意,并不似撒谎。七杀却显然不相信她,又要动手,此时一个身影突然却坚决地横梗在了他和袭臣之间。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宫画灵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实在痛心不已,她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二位殿下,有话好好说!”
七杀怒不可遏:“她也配称殿下?”
袭臣满不在乎:“是他先动手。”
二人几乎同一时间脱口而出,宫画灵觉得光他们的说话声,都能让她的小心肝颤三颤。站在他们之间,搞不好下一瞬就便成了炮灰。
但是,即便变成灰,她也要守护宫家老宅!
“敢问四殿下,今日您驾临宫家,所谓何事?”宫画灵硬着头皮,颤抖着声音,想要捋清楚今天这场架究竟是怎么打起来的。
七杀朗声回答:“听说宫侍卫长调走守卫,特来确认无颜花是否还在。”
“还在。”宫画灵认真地说:“此刻正在佛陀金身的菩提莲叶上茁壮成长,明日午时就会开花。”
“那好,本王明日午时,准时来取。”七杀说完,思忖了一瞬,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般若一眼,淡淡地说:“既然宫侍卫长已经法身全废,本王也不再追究她的失职了。”
宫画灵松了一口气,又转身问袭臣:“敢问公子,您驾临宫家,又是所谓何事?”
袭臣收起长剑,眯起眼睛,说:“我来求亲。”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宫画灵。
“公子……要嫁人?”宫画灵刚说完,又迅速改口问:“不,公子是要娶谁?”
袭臣虽是女身,却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跋扈,实在不像是个会嫁人的。
袭臣冷冷一笑,指着般若,说:“我来替家臣银月,求娶宫家第六支传人,宫画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