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兄弟们……”水匪回头刚想说什么,却被人一掌推下水去。
苏韵回过头看到俞默煥黑着一张脸,他将她拉到身后,“你们的汪老大莫非忘了是谁准许他们在这里苟延残喘的?”
俞默煥的一句话让水匪头子愣住,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老大姓汪……
“汪崇明这是想要在大唐彻底的消失,还是想株连九族?嗯?”俞默煥的扇子轻轻摇着。
苏韵愣住,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事情翻转?
“告诉汪崇明,一刻钟的时间,我要在这里看见他。既然是北淮南扬,就该知道规矩。”
北淮南扬……水匪头子开始结巴了,“你……你是谁?”
“丹丘生……”
水匪头子差点一个不稳栽入水中,立刻点头,“这就去……这就去……”
苏韵诧异的看着俞默煥,这几年他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水匪头子这般伏低做小?
果然一刻钟的时间,汪崇明连跑带颠的奔了过来,站在了俞默煥的面前。
“汪崇明?”俞默煥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扇子。
“是。”
“可还记得北淮南扬,这北淮的人来到南扬,怕是不合规矩吧?漕运的规矩,怕是你这汪家后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漕运从何而来?漕运利用水道(河道和海道)调运粮食(主要是公粮)的一种专业运输。漕运自古就是官家所授予和支持的运输,背后有着皇家的资金输入。俞默煥算是北淮和南扬的大股东之一,自然汪崇明看见俞默煥会害怕。
毕竟贞观六年设“舟楫署”管理漕政,后来派遣皇族子弟作为转运使,这转运使便是整个漕运最大的官。
而能决定漕运人家命运的便是这些皇亲国戚,俞默煥恰恰是两年前就被杨贵妃经过努力而推荐的转运使。
这汪崇明怎么能不怕俞默煥?
“丹……丹丘……生……我这手下有眼不识泰山,大水冲了龙王庙,真的是该死,该死……”汪崇明擦着汗,很是不安。
“该死?调戏我的娘子,算是什么?”
“谁干的?站出来!”汪崇明看向身后的人。
所有人都退缩,汪崇明尴尬的看着那些后退的人,无奈的看向俞默煥,“丹丘生……好像没有。”
俞默煥摇了摇头,指了指身边的苏韵,有瞥向一旁,那已经昏厥的女子。
此时女子已经衣衫半露,而苏韵好心的将披风取下来为她披上。
“没有?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轻薄女子,还想对我的娘子有所作为,这作威作福果然舒服……只是可想到碰见了冤家?”
俞默煥的眼睛何等犀利,让汪崇明愣住。
“丹丘生……那不知该如何……是好……”
“扬州的漕运一直以来都是苏家为主,淮河以北的漕运一直都是汪家为主,我不是漕运的人,恐怕得问漕运的继任者……”
苏韵知道此时是要自己发出声音的,苏韵沉了沉声音,“汪当家,小女苏家长女苏韵。”
“原来是苏大小姐……”汪崇明虽然感觉这件事有些不跟着起先史朝义设定的路线走,可是他却知道这漕运两大竞争帮派在斗争,必然会有一方受伤。
说起来到底是北淮错在先,毕竟扬州随时北淮和南扬的转折点,可也是这苏家的地盘,在苏家的地盘上如此行凶,确实不对。而且这水匪头子本就是漕运的兄弟……他不管也得管……
其实汪崇明也是难受的,毕竟北淮最近河道淤塞,漕运越来越不给力,一大帮子兄弟靠这个吃饭,只能够听从史朝义的安排,来混口饭吃。
有些混不下去的人,总是要找些横财,才在这扬州趁灾打劫,没想到撞到了刀口上……
这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既然在道上,那规矩是不能乱的……
“苏大小姐,我这小兄弟前几日糟了一些窝心的腌臜事情,难免心情不快,你也知道这北淮比不上南扬,终究没有那么多的水路可走,这兄弟们总要吃饭……你说不是?”
想要哀兵政策?可是这受了羞辱的女子如何?谁能给她一个恩典和仁慈?
苏韵自然是不让的,“这道上的规矩,必然是不抢盘中食。既然你们在道上,就该知道,扬州是南扬而不是北淮的,这北淮如此欺人,不觉得越了规矩了吗?”
好样的,这小丫头的嘴巴倒是尖锐,让他难以接下去。可是身后这么多兄弟看着……他必须要给个说法。
再说史朝义给了他的任务,不能不完成……
“苏大小姐所说没错,可是这扬州距离北淮,犹如这扬州距离你杭州,一样的距离,同样的转折。若是我北淮侵犯了你杭州,你如此说,我倒是承下这份指责。可这是扬州,往北走是我北淮的通州,往西走,是你我都要经过的长安。这三段运河,你我公运长安段,可是三段重点在扬州……算起来,这扬州也不算是你南扬一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