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摇摇头,又点点头,笑眯眯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这安将军正在抗击突厥,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不太好?”杜甫暗示他知道就好。
苏韵这才听出一点门道,她诧异的看着俞默煥,“范阳要出事了吗?”
“乾元重宝,我本以为会消化在西域大食国,却没想到竟然还是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当做套取金银的法子。可谓是狼子野心……与那第五琦,一样……”
这话很直白,杜甫直接站起来,捂住俞默煥的嘴,“丹丘生,即便你有铁一般的关系,有些话不说。”
“放心,我的姨母还不至于这般小气,而这一次也是她觉察到了事件的不对。”
“什么不对?”杜甫很想知道。
而此时李邕和苏韵也拉长了脖子,等待俞默煥的下文。
“姨母的儿子,三朝洗儿之后,孙子订婚,可是儿子不来长安,还说先要打败突厥再说。”
俞默煥扇子放在石桌上,杜甫盯着那个扇柄,愣了半晌,“贵妃觉得安禄山拿乔了,必有异心。”
“杨国舅虽然目中无人,可也知道大唐要是出个半点事儿,他的性命和富贵全部不保,毕竟……”
俞默煥点点头,而杜甫接了下去,“覆巢之下无完卵。”
“没错。”
“安禄山……”苏韵插话道,“他在幽州是一个不错声誉的将军,甚至整个军营都效忠与他。而他是一个对大唐有感恩之心的人呢……不然这范阳的卢家和祖家怎么那么铁了心的支持他?”
“幽州的军队,虎狼之师,这些人是大唐的还是他安禄山的?”
俞默煥才说完,苏韵愣住……这话……
“安禄山爱民如子,如果出现的是以权谋私,将军夺权可知道后果?”
杜甫和李邕则是一脸严肃起来,看来俞默煥带来了很多故事,而他们已经牵扯其中了。
“安禄山尽管让范阳的百姓爱戴,可是范阳的百姓知道谁是君,谁是臣吗?知道这天下姓李不姓安吗?”
俞默煥皱着眉头,是那般的冷。
“你又可知道,开国之初,国师的推背图?凡是有理有据,必然可圈可点。”
“阿焕,你的意思是?”苏韵愣住,推背图?李淳风和袁天罡的推背图!
难道百姓说的是真的,推背图可知千年?
“大唐太强盛,终归是要跟那大汉一样,必然波折一段时间。却不像那晋朝一般付出惨重代价。因为这个代价,作为大唐的人,无论什么肤色,什么民族,都会极力遏制那场惨案的发生。”
晋朝……她记得,记得那场血腥,那是因为晋朝司马昭夺了天下之后,曹氏一族淹没在人群之中,而晋朝的开国之君铺张浪费,旗下官员奢侈无度,选嫡为储君更是随心所欲,以至于贤能如桃符者悔恨一生。
以至于蠢笨如司马衷者,何不食肉糜!
皇如果不是人中之龙,天下之主,必然兴起腥风血雨。
而这场风雨之中,多来自于皇族宗亲的贪心不足,以至于八王之乱,铁骑之下,八年内耗。
那内耗比不得五代十国的乱,却也比那汉朝的帝王更替更加残酷,甚至泯灭了人性。
金墉城,金屑酒,贾南风一死,整个晋朝分崩离析。
可怜的百姓,国之不国,天下纷纷踏足中原,百姓,那黄河以北的百姓,被胡族杀了个干净,灭了种族。
淮河以北的百姓,因为那清河崔家做了赵国石勒的亲家,又成为了石虎的岳丈之家,才保了个齐全。
那场八王之乱不过是党政角逐之后,一场唏嘘。
可是随之而来的十年战祸,史称“五胡乱华”的战祸,将人间变成了吃人的地狱,将大汉遗留的百姓灭了个干净,那是灭种之祸!
是的,若不是清河崔家,北方汉族是灭种了个齐全!
晋朝之时,还没有大唐的天下一统,民族之间有争斗,可是五胡乱华让他们的穷凶极恶达到了极致。
那场战祸……那两脚羊……那和骨烂……那不羡羊……那饶把火……她不敢想……
匈奴……羌族……氐族……羯族……鲜卑族……他们……
俞默煥看出苏韵的呆愣,他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晋朝既然让大汉的子民灭了一半以上,我大唐又怎么会让这范阳的胡族再来一次?我大唐不排斥任何族群或是肤色,但是我唐也不允许任何族群或是肤色灭我族人,毁我家园,你可懂?”
“所以,你来这里,就是想要看看安禄山到底是什么居心?”苏韵这一刻了然了。
“我更想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而范阳的百姓如何认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