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怕是听了去自己的《牡丹亭》,他笑逐颜开,那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兰花指,走了几步花旦的小碎步,撩开嗓子唱了起来。
“虽则俺改名换姓,俏魂儿未卜先知?定佳期盼煞蟾宫桂,柳梦梅不卖查梨.还则怕嫦娥妒色花颓气,等的俺梅子酸心柳皱眉,浑如醉。”
他将兰花指搭在她的肩膀上,“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钿。
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画廊金粉半零星。
池馆苍苔一片青。
踏草怕泥新绣袜
惜花疼煞小金铃。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他吹了口她的耳边,继续说道:“你说你可知道这春色如许?你可知道这雨香云片才到梦边上,这人就是睡不醒?这纱窗之外,意兴阑珊,软糯如绵,卧床侧睡,那发髻偏了,而人还想着这叫奴家揉开云髻,折损宫腰;睡昏昏似妃葬坡平。血淋淋似妾堕楼高。怕旁人呼号,舍得俺软丢搭的魂灵没人招。银镜里朱霞残照,鸳枕上红泪春潮。恨在心苗,愁在眉梢,洗了胭脂,浣了鲛绡。”
从坤笑得越发的开心,“是啊,那魂灵没人招了去,只剩下那闺怨满怀,光想着朱霞残照,之盼的那鸳鸯枕上有你那情郎出现,但不知那情郎可是我?”
苏韵被这孟浪直白的话语吓得想要逃走,却被从坤抓住了双肩,“怎么?这就想走?莫不是忘了我待你以前的种种?”
从坤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带着忧伤,“蟾宫折桂,见不到你的影子,那一片青台之上,还留着你当年的脚印,而你却将我生生忘记了吗?在你的心里,难道你我儿时的一切,都是云烟了吗?”
“我……”
从坤抓住苏韵的手,不允许她推搡,更不允许她逃避自己,“我待你,不亚于那俞默煥,为什么你竟然这般的不待见我呢?莫非我做的还不够?”
“从……从坤,我不记得以前了,你不要这样……松开我……”苏韵挣扎着。
“我不过说了几句戏文,不过陪你逗了逗趣,为什么你这般的反抗?”从坤蹲了下来,与她平视,双眼带着忧伤。
“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的厌恶我?”
她苏韵就是个心软的女子,若是有人垂下眉眼,她实在不敢这般的无情,心软有时候也是个罪过。
“你不要这样,我只是觉得自己受不了你这般孟浪,你不要这般跟我说话。”苏韵挣扎着,可是拗不过他的力气。
“那你可愿我待你这般?”从坤展现笑颜,“与你亲密,你可愿?”
“我……我已经与阿焕订了亲,你不该与我这般……”苏韵想要拿着俞默煥当做挡箭牌,却被从坤打住了话题。
“大唐本就是支持没感情的夫妻和离的,再说那俞默煥虽然对你好,他的家人呢?别忘了那俞家的人都对你做了什么?你怕是不知道最近钱塘发生的事情吧?”从坤冷哼一声。
“俞家又做了什么?”苏韵愣住。
“做了什么?那俞家趁着你和你爹不在,现在跟你母亲讨要这合资的一处瓷窑,那瓷窑本事俞家和苏家合资,这几年被俞默煥打理的越发的好了,没想到那俞家趁着俞默煥不在家,竟然想要去抢夺。”
从坤看着苏韵的脸色逐渐变黑,继续说道:“那俞家人欺负你妹子尚小,你母亲并不是个精通商道的人,就开始欺负你母亲,如今那瓷窑已经被俞家以低价夺走。就连这契约书都广为告知,不信你自己看看。”
从坤从怀里拿出这个讣告,交给苏韵,“这俞家做的狠绝,让俞默煥都来不及从中运作,你自己瞧瞧!若不是这件事,我又何必苦苦来寻你?若不是你母亲托付,我又何必前来找你?”
苏韵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讣告,这是官府的告示,看来是真的把她和俞默煥名下的一处瓷窑夺走了,这……苏韵的俏脸已经变了样子。
从坤继续煽风点火的说道:“你不要忘记了,这俞默煥对你再好也没用,这俞家对你的家人是赶尽杀绝的。你俞默箜和他们的家人可是嗜赌成性的,将来你要跟这样一批极品亲戚在一起吗?”
“我……”苏韵迟疑起来,俞家?她曾经当着俞家的面撕掉婚约啊。
“又或者愿意与那好吃懒做的公婆斗法?那虽是俞家嫡母却不是他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