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看着俞默煥那深情的模样,她讶异的瞪大眼睛,难得有情郎?可是她的娘并没告诉她呀?她不知道这难得有情郎的珍贵,可当她懂得早就过了十年,十年之间她经历太多的起伏,这些起伏让她只剩下了伤感和难过。若是时光回溯,她真的很想告诉这时候的他,她很感激他给予她的爱,可是时光往往是一去不复返的,只留下那一抹淡淡的伤感。
青春总是最美的时光,这最美的时光之中,因为夹杂了遗憾才会让人感觉到了弥足珍贵。少时不懂事,总是以为最好的是未来,却不知道最美好的却是当下。
俞默煥突兀的笑了起来,这笑容不同于他以往那般的温柔,也似乎不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反而是一种自嘲,这种自嘲让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选择了逃避,而他竟然无可奈何。
“呵呵……呵呵呵呵……”他的眉眼朝下,一种失落弥漫在心间,他能如何?除了心伤还是心伤,他的心伤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他的她只会这般懵懂的对他进行无休无止的伤害。也许这就是一种爱情的不公平吧?陷得越深的人,反而受伤越深。
“嗯,那我看看这《吕氏春秋》,也许真如你所说的,有些启发也不一定。”苏韵只能岔开话题,她不喜欢这般的俞默煥,这种浓郁的伤感和自嘲让她极其的不适应。
“好。”他转身走向案桌,慢慢的磨墨。
他的手指很好看,那是一种骨节分明的大手,手掌莹润白皙,即便是男子的手掌,却依旧修长而又柔软。这样的手掌想必能写出一手好看的书法吧?她如是想着。
他慢慢的取出早先画好的几张造船图,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向她招了招手,“阿韵,来看一下,这几张图纸,可有你需要的?”
“这些都是你画好的?”苏韵讶异的看着纸张上的图纸,这不亚于她家的造船师画出的造船图,这图纸详细之处还标记着造船特有的术语。
此时她不得不怀疑,这俞默煥其实是一个造船的奇才,只是他一直管理着青瓷生意,没有去显露他这一份的本事罢了。
“可有什么想要评价的?”俞默煥指了指面前的六张图纸,“这是我从《吕氏春秋》看出来的一些门道,后来我听家里的长工说天工的一些奇妙之处,结合着我以前游玩时听好友提到过《天工开物》的一些撰写思想,就画了一些图纸,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这都是你画的?”苏韵手指摩挲着这图纸,不可置信的再度问道,“真的是你画出的?”
“嗯,我毕竟是外行人,不如你这少年掌管船只的人清楚。你看看,可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
“阿焕……”
“什么?”
“你这些图纸比我会稽郡船坊的造船师画的还要精细,你知道吗?”苏韵的这句话算是很高的表扬了,俞默煥此时的心里很是温暖,能做一个对阿韵有用的人倒也不错,这样他就有机会一直在她的身边了。
他真的是卑微的很,只要能站在她的身边,只要能够听得她的声音,只要能看见她,他竟然愿意做一切讨好她的事情。可是除了这样去对待她以外,他已经别无他法了,这也许就是他的命。
“嗯,你喜欢就好。看看,你有什么需要修正的地方吗?”俞默煥将朱笔交给苏韵,“可以勾勒一番。”
“修改的地方倒是不多,只是我若修改了,你能有法子去验证我的想法吗?”
“我必然有我的方法,你尽管修改就好。”俞默煥笑着说着,那自信满满的表情让她的心安了下来,也对,只要俞默煥敢承诺的事情,没有落空过的,她应该相信他。
“我觉得这六张图就这一张最合我的眼缘,这里很像我那天在城郭看到的踏水车,若是在这里改进一些,或许就可以成为一个踏水而走的船了,像一个用车轮子在路上奔跑的马车,只是我们要想好怎么做这个马车的马匹。”苏韵认真的在纸上勾画着,一边说着一边修改。
“车轮一般行驶的马车?那不是车轮船?倒是个有趣的发现。”俞默煥点着头,算是认可了苏韵的说法,他体贴的为她端上一杯茶,“喝一口水,将你的想法慢慢写下来,不着急,距离造船节还有段时间,我们有办法造的出来。”
“嗯,我想想怎么修改。”苏韵接过茶碗,却碰触到了俞默煥的手指,这温热的温度让她想要缩回手指,却不小心将茶水泼到了图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