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城内巡夜的守卫也便偷了个懒,没有巡视过此地。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
含蕊便把纪婉清叫醒,两人架起马车,朝城门的方向是缓缓驶去。
可当马车驶到那个熟悉的馄饨摊子前。
不知是巧合,还是实在有缘。
纪婉清竟然又看到了赵安松。
那个小小的身影,此刻正蜷缩在一间还未开门的商铺屋檐底下。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中年汉子,满脸横肉,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指着赵安松便破口大骂。
含蕊注意到纪婉清的眼神有些飘忽,她也好奇地转身看了过去:
“咦,怎么又是那个孩子?他边上那个汉子,是这孩子的父亲吗,不对,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纪婉清有些纠结:“既然不是他爹,那人怎么无缘无故对孩子发这么大的火?”
含蕊犹豫地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啊。
直到马车渐渐靠近了两人,纪婉清有意识地拉了拉缰绳,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她们这才听清了,那男人口中骂骂咧咧的话。
“你个小兔崽子,银子呢?银子哪儿去了?你和你那几个弟弟妹妹在这片棚子区域住了这么久,这该交的保护费,可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吧?”
赵安松愤恨地瞪着面前的汉子:“我昨日不是已经交过了吗?那块碎银,你可不能过了一夜就忘了吧?”
“呵呵,是啊,也不知道你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得了一块碎银子……”
男人漫不经心地嘬了嘬牙花子,下一刻,嘴中便话锋一转:
“那不过是利息而已!本金还没交呢,小子,你拖欠了那么久的保护费,我宽限你大半年,已经足够仁慈了,你不会以为一点利息都没有吧?我可不是菩萨!普渡众生的事情还是交给佛祖吧!”
“眼下老子只认钱,不认人!今天下午必须再给我交一块银子,别跟我耍什么花样,否则,今日你便给我收拾铺盖,带着你的弟弟妹妹滚出这片街!”
“你!你欺人太甚,我要去告官抓你!”赵安松小脸被气得通红。
可面对着身形明显比自己高大不少的成年男人,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畏惧。
“什么?你要去官府告我?”
中年汉子面上的笑容渐渐敛起,眉头一皱,眼里便泛起了一股凶光。
他想都没想,抬脚便狠狠地踹在了赵安松瘦弱的腿上:
“你找死吧臭小子!还敢告我?今日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青天大老爷!”
男人这一脚,明显是带着十足的力道。
赵安松本来就是个年仅八岁的瘦弱小孩,又饿了好几天,冷不丁挨了这一脚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没错,王大金,我不怕你!我现在就去报官抓你,你等着吃牢饭吧!”
“臭小子再敢胡说八道,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男人显然也是真被气着了,面前这小子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便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对着赵安松的脸就扇了过去——
“住手!谁让你打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