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端着水盆出了房间。
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还真别说,她才用了这香皂不过五六日。
今日一早,她端着木盆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边上的几个婆子就跟一副见了鬼似的模样,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问她,是不是跟在纪家后头挣了大钱,不然怎么人还越老越滋润了呢?
以前她是个一脸老褶子,又没啥精气神的老太太。
现在呢,不仅挣了银子,挺直了腰杆,连这张老脸也越来越白净了。
赵婆子心里想着,她得去纪家问问,能不能卖给她几块,往后她还想一直用下去呢,还得给自己的小闺女留几块。
留在房中的老张头心里也纳闷的很,不过,他对那些女人家用的东西不甚感兴趣,只要没乱花银子、不出去招摇,就行了。
别的事他不操心。
等手里的活干完了,他就专心跟自家老婆子后头,把那一棚子菜侍弄好就行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田婆子家,贺玉顺家以及牛氏家里。
他们在心底不由更加坚定了,要好好跟在纪家后头干事的决心了。
瞧瞧,只要是跟在纪家后头做事的,就没有一个支楞不起来的。要知道,这些日子村里人讨论度最高的,那便是新成立的福禄竹坊了。
由于要在村里招帮工的原因,贺福禄已经成为村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了。
原先那些看不起贺福禄的人,为了自家小子能有一份包吃、工钱还不错的工作,也不得不低下头来找上门,姿态放得低低的。
“福禄,哎!是贺主事、贺主事,瞧我这记性。”
来人正是贺福禄家隔壁的田嫂子。
她顿了顿,面上的笑意却更深了,说道:“贺主事,您瞅着咱们两家都做了这么些年的邻居了,关系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您说是不是?”
“唔。”贺福禄头也没抬,只顾着忙着手上的活计。
嘴上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不过,心里倒是挺解气的。
是啊,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你还知道咱们两家是邻居呢?
谁不知道你家把院墙架得高高的,是要防着谁呢?
不就是防着他这老头子吗?
田嫂子面上带着笑,可看到贺福禄这副轻蔑的模样,早就在心里把他骂得个狗血喷头了。
我呸。
就是运气好,搭上了纪家嘛。搁这摆什么架子呢?
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谁还不知道谁呀?
光靠你那点家底,能当上这个主事吗?不然你那小儿子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娶媳妇啊。
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形势所逼,田嫂子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作出一副和善的模样:
“我家那两个小子呢,也是您看着长大的,说到底,还得叫您一声大爷呢!”
“听说竹坊这段时间忙不开,这两小子非说,不行,他们在家里干待着也不是什么事儿,他大爷现在正缺人手帮忙,他们得帮帮自家大爷啊。”
“您说这两孩子,打小就知道心疼人!我寻思着也是啊,人家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都挨在一起了,实在是比那些远房亲戚还要更亲切才是啊……”
田嫂子叽里呱啦地在边上说了一大通,说得自己口干舌燥,可最后还是见贺福禄没啥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