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他将功补过的机会。
待会儿若是得了机会,他得上前跟纪家那位大姐儿,说上几句,可千万不能在知县大人面前提到自己呀。
在里正的催促下,又有掌柜的在边上看着,村里人的办事效率很高。
没过一会儿功夫,便在河面上架起了一座简陋却结实的木板桥。
里正看着掌柜的在桥上踩来踩去,试试能不能承重,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心疼碎了!
这木料可是他攒着要给自家,重新修个高大气派的门楣的。
对,要比晏家气派。
而现在,自家未来的门楣,正横在河面上,叫人家踩来踩去的呢。
这叫他心里如何能受得了?
“行了,婉清姑娘,咱们快走吧,时候不早了,别让咱家老爷等久了。”
掌柜的客客气气地领着纪婉清上了马车,小厮便驾起马车,飞快地消失在了村口。
里正愣愣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心里忐忑不已。
刚才施工的时候,他也试着跟纪家的大女儿搭话,可人家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压根就不搭理他呀。
完了,这下可全完了!
还得跟自己的族兄先通个气儿,这事儿啊,说不准还得牵连到自家的族兄,自家的大侄子,说不准也不能进衙门干事儿了。
不过,他现在还是这南桥村的里正爷。
无论如何,他得先把晏家那几个人给收拾了!
净给他惹事儿。
关键问题是,惹出来的事儿,后果还得是他受着,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我治不了纪家,还治不了你晏家吗?仗着自家大儿子是个秀才,就在这儿得瑟起来了,还敢不把我这个里正放在眼里,这还没参加春闱呢……”
贺明德的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毁了一个秀才还不容易。
就凭他爹跟村里的寡妇搞破鞋这一条,就能让他在书院先生面前抬不起头来。
家风不正,自己的亲爹都端不正作风,更何况他一个做儿子的了。
“老婆子,咱们得去镇里一趟……”
贺明德阴沉着脸,就在自家老婆子的搀扶下离开了。
村里大清早的,就吵吵嚷嚷的,早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了。
等到这事件里的关键人物都走了,村里的老少妇女们,总算是捂不住自己的嘴了,叽叽喳喳地就说了起来。
“怎么咱们里正大清早的,也跑到河边上了?昨天刚拆的桥,今天又给搭起来了,这事儿可真是奇了怪了。”
“我还瞧见马车了,我瞧见那纪家的大女儿,坐马车里面离开了,这是要去哪儿呀?”
“咱们谁也不清楚啊,不过里正爷平时在村里总端这个架子,真没想到啊,他今儿站在那身穿锦缎的中年人旁边,竟是一副那般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样,可真是少见!”
“晏家呢,晏家人知晓此事了吗?”一个妇人走到河边,小心翼翼地把脚搭在了桥面上,用力踩了踩。
“这桥还挺结实的!”
“能不结实吗?你知道这木头是谁家的?是里正家的!瞧这上好的杉木!拿来做桥面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