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一股浓浓的疲惫从心底泛起——当初若不是母亲和弟弟坚持,若不是弟弟夜有所梦,恐怕谢家已经将他“下葬了”,届时他再回来,又该如何自处?
时至今日,虽然外人看来他跟弟弟分为两个阵营,可在他心里,弟弟永远都是他的血脉亲人,是他最亲的同胞。
兄弟是兄弟,然而妯娌却又不同。
世间妯娌少有能处的好的,长辈的偏心偏疼是一方面,丈夫的成就是另一方面,再就是娘家的地位,嫁妆的厚薄,子女的出息,这些东西都会成为对比和参照,让妯娌的双方彼此忌恨、忌惮、嫉妒。
许玉一贯也是个能忍的,只这件事上表现出了难得的倔强:“我不喜欢她。大哥那铺子还回去。”
谢绚道:“不喜就不喜,我也不喜,你若是喜欢她,我还不高兴呢。不过大哥的铺子咱们也是订了契约的,买卖跟情分不同,你把它当成买卖看待,别带上私人感情好不好?再说,咱们之前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如今一时还回去容易,之前的付出岂不是白费?”
“家里事告一段落,咱们也该动身了。日后眼不见为净,嗯?”
许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媳妇难哄,谢绚果然也没顾上去痛恨谢大老爷。
他收下了皇后的赏赐,夫妻俩进宫谢恩,不料皇后去了太后处。
谢绚跟许玉都表示:“等等不防事。”
可这件事被宝静公主知道了,她一面往太后处,一面使人稍后告诉了皇后。
太后的宫女悄悄寻皇后,宝静公主就故意道:“母后在跟秀明姑姑说什么悄悄话,是不是又想给皇祖母喂牌?”几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正在玩叶子牌。
皇后笑着嗔了她一眼:“偏你眼儿尖。”
又对太后解释:“是侄儿和侄儿媳妇进宫谢恩。”
太后脸上露出疑惑,宝静公主道:“我知道,母后的侄儿媳妇就是那位上次在万寿节逗皇祖母开心,会耍戏法的那位。”
皇太后点了点头:“你这么说,哀家也想起来了。既然是来谢恩,不如一起见见。”
谢皇后忙躬身应了,然后扭头吩咐人去叫谢绚跟许玉来太后这里。
等许玉到了,宝静公主又抢着道:“上次你耍的那个戏法有趣,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更有趣的戏法儿?”
许玉磨了磨牙,脸上笑容倒是灿烂:“戏法倒是还有几个,只是在耍之前,还需太后娘娘恕妾身之罪需得答应妾身一个条件,妾身才敢再变这个。”
皇帝孝顺,皇太后其实见过不少民间戏法,只是那种跟许玉做出来的还不大一样,太后的好奇心被勾起了,点头道:“你说,哀家恕你无罪。”
许玉:“妾身能把金子变成石头,且变成石头后再不能恢复成金子,只是有一点,妾身变完了后,任何人不得问妾身其中关窍。”
太后哈哈笑起来:“这是自然。民间好些手艺人的传承都是父传子一代一代,若是给旁人知道了,那岂不是断了自家吃饭的买卖?这个咱们都懂。不过你这金子变石头要怎么变?”
宝静公主却又插嘴:“皇祖母,旁人家都是点石成金,怎么到了她这里,成了金子变石头?莫不是她把金子悄悄都贪了吧?”
许玉冷哼:那个什么吏部刘尚书家的那位嫡出的三姑娘算什么?在宝静公主面前压根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