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初雪尚未融尽,何驸马的车驾便进了京城。
许玉等人接到报信匆匆往外跑,何五老爷正跟谢家的媒人说话,闻言立即起身,笑着拱手道:“家兄已经进京,今日的事要不先放放,等我禀明了家兄,由他拿主意如何?”
媒人本不乐意做媒,心里不重视,脸上神色也淡淡,此刻听说何驸马已经进了京,反而微微一怔,心里升起些许迟疑:“那就改日再谈。”
他是媒人,按理该见见何驸马,但人家刚到,一家人团聚之际,他若是强留就有些不大礼貌。
府外何家马车一停,陈昌孝就奔过去要扶人,谁知何驸马直接跳下马车,转身就上了台阶。
陈昌孝那句“驸马爷,小的多少年没见到您了”的话硬生生的给憋回了肚子里。
何驸马一把扶起许玉:“好了,快起来。”
父女俩尚未来得及多说,那边何五老爷就跟媒人一起来了,何五老爷没想到何驸马来的这么快,本来媒人告辞也得走正门以示尊敬,这下两方撞上,少不得介绍一二。
何驸马本来面带微笑,听完何五老爷的介绍后,脸上笑容见见消失,扭头温声吩咐许玉先回去:“咱们一会儿再叙话。”
接着对身为大理寺正卿的范大人道:“婚姻之事是结两姓之好,在此之前,我并未接到谢随舟的只言片语,不晓得他哪里来的那么大脸去皇上面前请旨赐婚,待我进宫跟皇上分说一二再议不迟。”
旁边的何五老爷双膝一软,本以为大哥纵然生气,看在谢绚的面子上也会委婉些,没想到直接当着媒人的面就放话了。
再看范大人的神色也不停变幻,显然是没有料到有这一出。可是他只是个媒人,虽然是看谢家的面子做媒,其实就是个名号,对男女双方了解真算不上多,当下只好道:“驸马爷远道而归,在下今日先告辞,此事不急,可改日再议,改日再议。”
范大人出了何府,登上马车连声吩咐车夫:“快去谢府!”
这场婚事可是天子赐婚,若是一个不好闹得惹了上头震怒,那他这个媒人也要吃挂落了,一时深深后悔,觉得不该答应谢家的请求,他想进中书省不假,可用不着去舔谢随舟,瞧瞧人家何驸马,多年不在京中,回来后还是那么有底气……
何五老爷战战兢兢,比自己当初闯了祸还害怕:“大、大、大哥!”
何驸马笑着扫他一眼:“水土不服?”
何五老爷咽了咽口水,他觉得那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还是蛮有道理的,大哥在新城的时候简直就是个老好人啊,海大人就经常占驸马府的便宜。现在大哥进了京跟变了个人似的,处处散发着“别惹老子”的气息,甚是威武雄壮。
谢绚,危!
何五老爷对谢绚还是很有好感的,但这种事儿上,就算大哥再没道理,他也得站大哥这一边。
何驸马道:“你别跟着我了,有这功夫去接接母亲跟六弟,他们路上走得慢,估计再有个十来天就到了。”
何五老爷瞬间高兴起来,连连道:“我这就去。”
走到正院处,雪后的屋瓦清新发亮,院内丫头仆从井然,何驸马点了点头,说了个:“不错。”